“哦?!痹鞠胝f點什么,最后卻覺得說什么都顯得多余,“我都已經來了,要是沒什么事的話,我可以去旁邊坐一會兒嗎?”
朱昕總覺得,自己和這個場合完全不搭調。
朱瀚江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,“昕昕,你……”
“!”朱樂樂神色激動,看著朱昕的眼神里透著責備,
“難道你現在還在怪我們嗎?當初是因為你……要不是那樣,也不會把你送去國外。這兩年我們有多自責,你根本不知道?,F在你回來了,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說句話呢?”
朱昕知道他們在誤會什么,但她并不打算解釋,尤其在這種時候。而且,她和朱樂樂之間,真的還有話可說嗎?
有沒有朱樂樂,對她來說,都一樣。
不一直是這樣嗎?
當年朱瀚江選擇了朱樂樂,將她遠送去國外,如今又裝出這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,何必呢?
從頭到尾,蔣光輝都靜靜地站在一旁,一句話沒說。但朱昕還是將目光轉向了他,“我之前說過我會來的。我只想問一句,我現在可以去休息一下了嗎?”
連稱呼都沒用了,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卻讓另三個人臉色都變了。
蔣光輝剛才還帶著笑意的面容,在看到朱昕的那一瞬間變得冷淡下來,此刻更是繃得死緊,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太舒服。
挽著他胳膊的朱樂樂察覺到了異樣,下意識又往他那邊靠了靠,眼神中滿是關切。
“昕昕……”朱瀚江也注意到了氣氛不對勁,以他的圓滑本想插個話緩解一下,卻被蔣光輝制止住了。
短暫的失態(tài)之后,蔣光輝換上了妥帖溫和的笑容,低垂的睫毛很好地藏起了眼中情緒,“昕昕,你如果累了,就去休息吧,這邊有我和樂樂照顧就好?!?/p>
聽他說完這番話,朱樂樂如釋重負,臉上也浮現出燦爛的笑容,沖著朱昕說道:“對呀,這兒有我和蔣輝哥呢,你就安心去休息好了?!?/p>
朱瀚江雖被搶了話也沒顯出生氣的意思,反倒對蔣光輝的表現十分滿意,點點頭表示同意:“去吧,待會兒還有事想跟你聊聊?!?/p>
朱昕走到角落里的沙發(fā)坐下,輕輕嘆了口氣。
跟他們三個待在一塊兒真是累人。
長這么大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,可他們,才是被公認為最親近的家人。甚至明天以后,蔣光輝也將成為正式的家庭成員之一了。
這般現實令人從心底泛起一股寒意,麻木又無力。好在機票已經訂好,等一切結束之后就可以直接飛回國外,這輩子再也不回來,也就免去了見面的尷尬與麻煩。
坐在沙發(fā)上,朱昕頭暈得很,空氣中混雜著各種香水和食物的味道讓她胸口一陣憋悶。
“小姐,您還好嗎?”一會兒后,一名女服務員見她神情不太正常便走過來關心地問道。手中端著一碟剛準備送去其他地方的蛋糕。
哪知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,朱昕還沒看清楚她的樣子,突然捂住嘴彎下身子開始干嘔起來。
她急忙將托盤放在桌上,一手扶住朱昕肩頭、一邊輕拍她的背部安慰道:“怎么了這是,要不要找個醫(yī)生來看看?”
朱昕虛弱地擺了擺手,“能不能先把這盤蛋糕拿開一點?”那味道讓人喘不過氣來,直叫她作嘔。
服務員趕緊將點心帶走,空氣總算清爽了一些。
“昕昕,你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差不多才過幾分鐘的時間,朱瀚江忽然出現一臉關切地問道。
朱昕抬起頭看了看他,心里有些納悶,他怎么會突然出現?再一看,果然,朱樂樂也在,還多了位看起來年紀與她相仿的男子陪在一旁。
“這就是我的女兒朱昕?!敝戾瓭M臉帶笑地向那人介紹。
那位先生保養(yǎng)得很好,并不像上年紀的人模樣,面帶微笑,舉止也很文雅。
還不等父親多說兩句,朱樂樂便搶先開口補充說明:“這位是孔先生?!?/p>
朱昕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三人,心里有種不安的感覺涌上來。她們到底又打什么主意呢?
場面有點沉默,只見孔先生微笑著打破了寂靜,“果真和朱大哥描述得一樣,朱小姐不僅容貌出眾性格也非常沉穩(wěn)。聽說是從海外留學回來的,真讓人羨慕,有兩個這么優(yōu)秀的女兒。”
面對如此贊美,朱樂樂立刻接口說:“孔先生太過獎了,要論優(yōu)秀我還是比不上她的?!痹捳Z間竟透露出一點點羞澀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