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露露聽的顧南詔的話,頓時叉起腰道,“本小姐家教如何,還不需要你來置圜?!?/p>
一想到顧南詔平日里在夜軒明面前搔首弄姿的模樣,高露露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。她直勾勾的盯著顧南詔,“倒是你顧府的家教,縱容女眷出門就算了,還在男人面前大獻(xiàn)殷勤,當(dāng)真是丟人!”
“呵,真是笑話。”顧南詔剛要繼續(xù)說下去,卻被顧霜降拉住了手。
“行了,在外面吵吵鬧鬧的,像什么話?!币娭車娜嗽骄墼蕉?,顧霜降不由得皺起眉頭,拉了下顧南詔,“高小姐,不過一個簪子,你若是喜歡,盡管拿去便是了?!?/p>
只可惜,她有意示好,可對方卻并不領(lǐng)情。
高露露一把攔住了去路,嗤笑道,“怎么,你們理虧了就想走么?這簪子本來就是我先看上的,我也讓伙計給我留著,可我不過去一趟二樓的功夫,怎么就成了你們讓給我的了?”
“高小姐既然不稀罕別人施舍的東西,早先又何苦去搶大長公主下的請?zhí)??”顧南詔倒是懶得跟她糾纏,可不代表她就會受這個窩囊氣。
高露露被提及這件事,當(dāng)下就氣的紅了臉。
大長公主下請?zhí)臅r候,原本沒有她的,后來是她自己厚著臉皮去別的大家小姐那兒要來了一張。
可事兒雖然是她做下的,卻不代表她就會承認(rèn),“你少污蔑我!”
“是不是污蔑,你心里最清楚。”顧南詔冷哼一聲,皺著眉望著面前的女人。
見自家小妹沒吃虧,顧霜降也不愿再吵鬧下去,因此勸解道,“高小姐,我家妹妹年紀(jì)小,不懂事兒。高家也是有頭有臉的,犯不著為了一個簪子鬧得不可開交?!?/p>
“你也知道我是高家的人,那你就更應(yīng)該知道,高家可不是這么好欺負(fù)的!”
她本以為自己抬出了高家,高露露必定會收斂一些。
可誰想到,對方非但沒有偃旗息鼓,反而越發(fā)的猖狂了起來。
“既然有些人給臉不要臉,那咱們就來評判一番好了。”顧南詔氣極反笑,直接看向一旁的小二,道,“伙計,你倒是來說說,這簪子是不是我先看上的?!?/p>
高露露也不甘落后,道,“伙計,我問你,我上二樓之前,是不是讓你把簪子看好,別讓人家再看了?”
說著,她又斜睨了一眼顧南詔,“你們倒是挺會顛倒黑白的,可惜,這里有證人!”
“三位小姐,小的也不知道啊?!?/p>
伙計雖然生的伶俐,待在玲瓏閣里面時日已久也長了很多見識,但是現(xiàn)在明顯是哪一家都得罪不起,急的臉上生出了一堆汗,忽而眉眼一轉(zhuǎn),“哎喲,小的有些肚子不舒服,我先去下后院?!闭f著,就急急地退了出去。
一旁的顧忠文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里的情況。
未曾出閣的大家小姐,原本是應(yīng)該舉止進(jìn)退有度的,可眼下卻在當(dāng)街的店鋪里鬧起來,若是被人抓住做些把柄,對她們?nèi)蘸蟮募奕藰O為不利的。
但是自己又是一個大男人,如何能摻和女孩子家的事情。
顧忠文抿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,再回過神來發(fā)現(xiàn)另一邊的戰(zhàn)況幾乎是發(fā)展到白熱化的階段,雙方你來我往,互不相讓,惹得周圍的人頻頻關(guān)注。
“說什么顧家家風(fēng)嚴(yán)謹(jǐn),還說什么顧家的晚輩都是知書達(dá)理進(jìn)退有度,依我看,這完全是刻意巴結(jié)你們顧府的人胡亂杜撰?!?/p>
說到這里的時候,高露露只覺得自己全身都是理了,估計是太過于激動的緣故,連腦袋上的步搖也跟著劇烈的晃動。
,顧南詔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淡然了,待得高露露終于閉嘴之后,才開口問道,“高小姐,你說完了么?”
高露露很明顯沒有想到她會是這般反應(yīng),竟然一時有些愣怔。
不說話,那她就默認(rèn)好了。
“既然你說完了,那便由我來說。這支簪子到底是誰先看見的,誰先決定買的,先暫且不論,因為明眼的人都可以輕易地看出來。至于您說顧家家風(fēng)的問題,這點我承認(rèn),我們顧家的確不如您的府邸。畢竟,就像你剛才這番舉動,顧家兒女可是干不出來的呢。”
顧南詔的一番話,直叫高露露原本就紅潤的臉越發(fā)的漲了起來。
只可惜,顧南詔沒有給她說話的機(jī)會,便繼續(xù)說道,“跟高小姐看中同一款簪子并非我本意,只是母親生辰就快到了,我作為女兒,自當(dāng)聊表心意。畢竟母親日夜為府中之事操勞,兒女們也應(yīng)該有孝心不是?”
旁邊展柜的幾位夫人甚至對著這邊指指點點,高露露現(xiàn)在幾乎是想找一個地縫兒給鉆進(jìn)去。
眼看著這場爭吵已經(jīng)到了尾聲,角落里的顧忠文終于松了口氣,現(xiàn)在他終于見識到這位妹妹的嘴厲害程度了。
“天色不早了,小姐,我們回府吧,老爺還在家里等著呢。”眼看著高露露被氣的面紅耳赤,她身后的丫鬟忙忙的出來打圓場,順便開口提醒道。
有丫鬟給出了臺階,高露露憤憤的拽著手中的帕子,“顧南詔,你別得意的太早!”
顧南詔整好以暇的看著高露露離開的背影,道,“伙計,把簪子包起來。”
伙計麻溜的把簪子包裹好,恭敬的送到丫鬟手中。
雅座那邊的顧忠文也跟著走了過來,兄妹們相視一笑,誰也沒有注意到剛才這邊發(fā)生的事情早已落入了對面茶樓上人的眼睛。
茶樓的窗戶邊,兩邊各坐著一個人。
“這女的就是顧家的嫡女?傳言果然不大能信啊?!弊谀腥藢γ娴难绢^拍了拍手上的點心屑,“倒是看起英勇的很呢,怪不得能幫你擋箭。只可惜,我還是對她沒好感!”
說完,那姑娘再次拿起了一塊點心,對顧南詔下了一個定位,便自顧的吃了起來。
聽到她的話,夜庭梟不由得笑了一笑,卻并沒有說話。
英勇?這個詞兒?
似乎是有點適合去形容她的。
剛剛她一開始的樣子,確實是像極了炸了毛的小鳥,英勇無畏,也可愛的很。
夜庭梟再定神看過去,只見炸毛的小鳥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溫順的模樣,他的旁邊則是明明想做出一臉嚴(yán)肅,卻偏偏寫滿了無奈的顧家長子。
“大哥,說好了,今天出來你負(fù)責(zé)結(jié)賬的,現(xiàn)在可不能反悔了?!鳖櫮显t手中拎著滿滿的戰(zhàn)利品,望著自己大哥,笑的一臉的狡黠。
顧忠文無奈的看了她一眼,道,“只此一次,下不為例啊?!?/p>
“好了,我知道?!?/p>
“若是知錯不改呢?”
“家法侍候行了吧?!鳖櫮显t眉眼彎彎的說完這句話,又嗔道,“哎呀,大哥你好啰嗦,趕緊付錢?!?/p>
兄妹三人有說有笑的出門,習(xí)習(xí)的夜風(fēng)吹過來更是一掃剛才的郁悶。
兩位妹妹沿著街道一路地挑挑選選,興致倒是空前的高漲。
只是苦了身后的顧家大哥,錢袋空了一半倒是在其次,最令他無語的,卻是胳膊上掛滿了很多他叫不上來名字的奇怪物件。
顧忠文看了一眼身后偷笑的小廝,頓時眉毛一挑,“九寶,愣著做什么,還不快過來幫爺拎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