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沈永燕頓時(shí)戲謔的笑道:“看你睡得跟只小豬一樣,都會打呼了,我可舍不得喊你呢?!?/p>
沈麗娥輕戳了一下沈永燕的額頭,“別聽你二姐渾說,你這一路辛苦,難得睡個(gè)好覺,沒事喊你做什么?!?/p>
望著眼前久違的親人,沈玉川努力壓制著眼底的濕潤,“能再看到你們,一點(diǎn)都不辛苦。”
沈麗娥沒聽清楚她的話,因笑問道:“你說什么?”
一旁的沈永燕掩嘴笑道:“莫不是說我的壞話吧?”
沈玉川再忍不住,抬手抱住兩位姐姐,顫聲道:“姐姐――”
見她這模樣,沈麗娥的眸子一酸,低聲道:“你受苦了。”世人都道定北王沈昭虎父無犬子,可她們母女卻清楚的很,眼前這個(gè)男兒郎,分明是嬌滴滴女兒身。本該是烹茶繡花的悠閑時(shí)光,她卻只能為了沈家征戰(zhàn)疆場……
沈永燕也忍不住,拿手帕擦了擦眼淚道:“瞧你個(gè)小壞蛋,凈招我和大姐難受,再惹我們,今晚我可要吩咐廚房給你做全魚宴。”
聽了這話,沈玉川忙的擺手笑道:“好二姐,快饒了我吧,這可使不得?!?/p>
三人正說著,便聽得丫鬟來報(bào):“王爺,宮里來人了?!?/p>
來人面白無須,是個(gè)年過五旬的太監(jiān),看模樣和善無比,卻是個(gè)不好得罪的。
見到沈玉川,何公公行了個(gè)禮,“陛下今晚在崇文殿宴請群臣,特命雜家來請您?!?/p>
“這臨近年關(guān)了,陛下的意思是,喜事兒晦氣事兒一塊了了,大家好過的安穩(wěn)年?!?/p>
聞言,沈玉川心內(nèi)一動(dòng),便知今晚這個(gè)宴會要定林陽的案子,“多謝公公提點(diǎn)?!?/p>
一旁的琉璃得了眼色,連忙上前將一個(gè)精致的荷包雙手奉上,“不成敬意,還望公公不要嫌棄。”
何公公掂量著這荷包的分量,那笑容越發(fā)的真實(shí):“客氣客氣,那雜家就謝過王爺?shù)暮靡饬??!?/p>
待得何公公走了之后,沈玉川方才收起臉上的笑容,“琉璃,取我的官服來?!彼砩嫌袀?,
馬車一路轔轔而行,沿著官道直通皇城。
沈玉川來的不算早,到了崇文殿時(shí),殿內(nèi)已然站了數(shù)位大臣,相互寒暄著。
夜邵的身邊圍了一圈大臣,熱絡(luò)的聲音自殿外便聽得清清楚楚。
而夜瞻的身邊,則是截然相反。
今夜的夜瞻穿了官服,高貴的玄黑色在他身上,竟也穿出了超然脫俗的味道。
沈玉川的一只腳剛踏入殿內(nèi),便被他這個(gè)笑容晃花了眼睛,整顆心也跟著跳了一跳。
見到她來,夜邵的臉上頓時(shí)便堆起一個(gè)春光滿面的笑容,朝著沈玉川走了過去。
可他才踏出一步,嘴里的話還未說出口,就見沈玉川旁若無人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,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。
夜邵臉上的笑霎時(shí)便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“皇上駕到――”
“吾皇萬歲萬萬歲!”
康帝年約五十,一張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,朗聲笑道:“好了,眾位愛卿平身吧?!?/p>
“謝皇上?!?/p>
沈玉川跟著眾位大臣起身,見康帝坐了,才退到自己位置上重新坐下。
“今日之宴,專為我西楚的將士和兒郎而設(shè)。你們重挫漠北軍,功不可沒。朕敬你們!”康帝說完這話,當(dāng)先起身,手執(zhí)金樽,一臉的肅穆。
聞言,眾位大臣隨之起身,武將們齊聲道:“為國效力,為臣之本分!”
康帝見此情景,滿意一笑道:“好,這才是我西楚的好兒郎!”
說著,他又看向沈玉川道:“此次率軍挫敵,你功不可沒。沈昭養(yǎng)了個(gè)好兒子!”
聽了這話,沈玉川垂首恭聲道:“此乃皇上真龍庇佑,眾將士浴血奮戰(zhàn),才有漠北軍之?dāng) N⒊嫉么税?jiǎng),愧不敢當(dāng)!”
康帝朗聲一笑,“話雖如此,你身為主將,功高勞苦,朕都看在眼里的。今日一則慶功,二則,朕要論功行賞!”
他說完,一旁的何公公便拿起手中明黃的圣旨,念道:“眾將接旨――”
只見殿內(nèi)齊刷刷的跪在殿中央,何公公尖細(xì)的聲音回蕩在殿內(nèi):“此番驅(qū)漠北虎狼,三軍將士皆為功臣。更有旗山之戰(zhàn),三千將士為保我河山,忠魂喪命,朕心甚慟!著征西將軍沈玉川,將陣亡將士統(tǒng)一列名造冊,除撫恤其親眷外,于皇陵旁起忠魂陵,以告慰陣亡將士之靈!欽此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