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,雙手還撐著兩邊的門,臉上已然浮起一抹可疑的顏色來。
屋內(nèi)之人,整個身子都埋在浴桶之內(nèi),唯有一張臉露在水面,三千墨發(fā)披在身后,將那張臉映襯的雌雄莫辯。
許是這水太熱,她的額間有薄薄細汗,眼中彌漫著三分霧色。
夜瞻意識到這點,猛地將門重新合上,他并未走開,只是一張臉上越發(fā)的漲成了豬肝色。他到底在想什么,竟然只看了一眼男人洗澡,就,就心跳如擂了!
沈玉川眨了眨眼,復又眨了眨眼,這是什么情況?!
屋內(nèi)的冷風還未散去,那個站在門口的黑影,一切都在提示著自己,方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。
她洗澡被人看了,還是光明正大的!
“本王不知你在洗澡,多有……得罪?!?/p>
就算是隔著門,沈玉川也能聽到他話里的懊惱,“這么說來,倒是本將的不是了?!?/p>
門外的身影一個踉蹌,笨拙的解釋道:“本王,本王并非這個意思,我只是看你回來時面色不大好,擔心你不舒服。你,你莫要生氣,本王給你賠不是了?!?/p>
自沈玉川走后,夜瞻便沒來由的想起上次沈玉川醉酒后的模樣,心中擔憂,略寒暄了幾句便回來了。
聞言,沈玉川微微一怔,腦子一抽,“都是大男人,有什么生氣的。要不然,咱倆一塊洗?”
聽得沈玉川的話,夜瞻的腦中頓時略過方才那一眼掃到的畫面,臉色又紅了幾分,連連道:“不,不必了,本王還有事,先回了?!?/p>
耳聽得門外腳步慌亂而去,沈玉川拍了拍自己的臉頰:“這特么到底誰是女的?。俊?/p>
正是子夜時分,天邊一輪彎月高懸夜幕之上,在這深冬的夜里,反倒更添了一抹涼意襲人。
有人手執(zhí)一柄月白燈籠,一襲青衫著身,墨發(fā)隨意披在身后,端的是一派公子風流模樣。
門叩三聲,夜瞻從內(nèi)打開,待得看到沈玉川時,眸子里頓時閃過一抹驚艷。“這么晚了,將軍所來何事?”
她揚了揚手中的酒壺,輕笑道:“一笑泯恩仇,王爺意下如何?”
聞言,夜瞻掩飾般的輕咳了一聲,歉疚道:“今夜的確是本王的不是,是該本王賠個禮的?!?/p>
沈玉川隨意點頭道:“這倒是,不過本將一向大度?!睆淖郎夏昧艘粋€茶盞,倒了滿滿一杯,放在夜瞻面前道:“喝了這杯,便當是王爺?shù)馁r禮了。如何?”
末了,他放下茶盞,勾起唇角,帶著三分的醉意問道:“這樣可好?”
夜瞻的酒喝得太急,唇角上的酒漬被燭火一照,帶著星星點點的亮光。。
絕色傾城,勾人心魄。一笑顛倒天下,惑亂眾生。
沈玉川突然便紅了臉,“本將只是隨口一說――”
“可是本王當真了?!毖哉Z間已經(jīng)有了幾許醉意。
有燈花砰的一聲炸開,也將沈玉川的心神唬了一跳,她猛地站起身來,有些慌亂道:“王爺,末將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……??!”
她的話還未說完,整個人便突然被一股大力拽到了一旁,而后倒在了地上。
二人因著慣性在地上滾了一圈,而那個始作俑者,距離她僅一指間隔。
男人身上清冽的竹香混合著女兒紅的味道。
沈玉川瞪大了雙眼,剛要說話,便見她原先所處的位置上,赫然插著一柄利箭!
下一瞬,屋內(nèi)的燭火便被夜瞻以掌風熄滅,門外那幾道暗黑的身影也顯現(xiàn)了出來。
沈玉川心神一稟,就見夜瞻指了指床上,示意她躲上去,自己則無聲將利刃出鞘,借著隱約的月光端坐在桌案之前。
與此同時,那門也被人從外間推開。來人只四個人,皆是一身黑色短打,手執(zhí)彎刀,唯露了一雙眼,卻是充滿殺氣。
夜瞻淡淡的的掃了他們一眼,哼聲道:“就憑你們幾個,也想殺本王?”
聞言,為首之人眼神一縮,“能不能殺,王爺試了便知道!”
二者刀劍相碰,霎時便撞出一道火花來,那人只覺虎口一麻,頓時不敢大意,嘴里卻依舊冷冷說道:“王爺,閻王爺有請,咱們哥兒幾個現(xiàn)在就送你過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