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央央眸中閃過一絲戲謔,看向那苦苦哀求的牙婆子老伴,心里卻想,讓你家老婆子作惡,活該得到這下場。
販賣人口,在她的世界可都是要判死罪的,只可惜這個世界,刑罰制度太落后了,才縱得牙婆子這種惡人作威作福,絲毫沒有顧忌。
不趁此機會好好修理一番,那怎么行?
“不行,你家牙婆子有病,后面其他人就沒病么,人家也著急著呢,除非你給每個人都說好,讓他們同意你插隊才行!”
王橋背著牙婆子,額頭不斷的冒汗,他回頭絕望的看了一眼隊伍,一條長龍般的隊伍等他問完了,牙婆子也要遭不少的罪了。
整個王家都指著牙婆子做人口買賣,介紹媒介掙錢呢,這要倒下了,那王家可怎么過日子?
“哎呦……給錢……我們給錢啊…我快疼的受不了了…哎呦……”
牙婆子又開始疼了起來,趴在老伴的身上扭捏不安,疼的連哼唧的聲音都十分微弱,她緩慢的睜開眼睛,十分虛弱的嚎了一嗓子。
王橋立即看向薛央央,焦急開口:“老二媳婦,我一人給一銅板,讓他們等會行嗎?給我們先看病吧,我家老婆子快疼死了,真的快不行了?。 ?/p>
說話間,牙婆子老伴眼淚都快急出來了,薛央央看了一眼,心想這牙婆子的男人還算是有情有義的,只可惜攤上這么個壞女人。
“好吧,我給你問問!”薛央央應了一聲,又看向看病的鄉(xiāng)親們詢問:“鄉(xiāng)親們,這牙婆子病的厲害,她愿意給每人一個銅板,然后讓她先瞧病行不行?”
眾人一聽,讓個隊伍還有銅板拿,立即都答應了,沒了異議。
如此,牙婆子出了一百零三個銅板,心疼的快滴血了,這才率先進了溫家的院子,他們一進去,薛央央就鎖了院門,也跟著進了屋子。
溫維銘身穿一襲素凈的藍衣長衫,早已經(jīng)坐在了八仙桌旁邊,有模有樣的備上了昨日剛買回來的紙筆,等候多時。
薛央央和王橋背著牙婆子走進了堂屋,薛央央看了一眼溫維銘,示意他可以開始表演了。
昨天給丁蜀看病,她就已經(jīng)將解藥的法子交給了溫維銘,還特意使壞的要扎針放血,總之就是故意繞這么一大圈子整人,整的牙婆子他們都沒脾氣找茬,還認為真的是溫維銘醫(yī)術高超,能夠看好這疑難雜癥才行。
不然的話,萬一結仇,這些小人到處使壞還是個頭疼事,就得低調點,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們敬畏溫家,不敢輕易地再得罪溫家。
那樣的話,才能一絕永患。
雖然過程麻煩了一點,但是也算是一件好事,那樣子日后瞧病的人多了,也能給溫維銘找點小事做做,日后再將看病的鋪子擴大了,也是一筆穩(wěn)定的收入來源。
等到溫維銘象征性給牙婆子診脈之后,緩緩道:“牙婆子的病,大概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,導致腹痛纏身,蔓延至渾身,這種病倒挺難治的!”
“啊?那你能治不?”牙婆子老伴一愣,看著高深莫測的溫維銘,心都懸到了嗓子口。
溫維銘斜睨了一眼薛央央,薛央央立即不客氣的開口:“這病我們家能治,只不過那藥材可都是上乘藥材,保管一劑藥下肚,就能藥到病除,只不過可貴哩!”
“貴?有多貴???”王橋的心虛了一些,說話都顫栗。
薛央央想想五個人拿走了十兩銀子,那就讓他們吐出雙倍的出來,便伸出五個手指。
“五兩銀子,看你們是第一個來瞧病的,我們可以算你們便宜點就收四兩銀子,你們要是想治療就先給錢,后看病,我們保證藥到病除,不然退錢!”
“啥?五兩銀子?你這不是搶錢呢嘛,一個黃花大閨女才十兩銀子呢,這隨隨便便瞧個病就這么貴,算了不看了,我們還是去城里另尋高就!”
王橋嘟囔著說了一句,臉上全是不悅,立馬背著牙婆子就準備轉身。
薛央央輕笑一聲,解釋道:“王大爺,您可要考慮清楚了,你若是現(xiàn)在不治,帶著牙婆子去城里醫(yī)館看病,先不說醫(yī)館能不能治,就是來回耽誤的功夫,可能你家婆子都受不了呢!”
“而且,等你回頭再想來看病的時候我可就不給你便宜了??!”
王橋卻哼了一聲,道:“你這就是搶錢,我們換別家去!”
然后背著疼的一點勁都沒有的牙婆子就走出去了,嘴里還罵咧了幾句。
薛央央立即走到門口去開門,有人連忙問牙婆子男人。
“王大爺,維銘醫(yī)術怎么樣啊?瞧好病了么?”
王橋氣呼呼的罵咧一句:“他們家看病太貴,還不知道能不能瞧好呢,還要先收錢,我們可不當冤大頭!”
說完,就氣呼呼的走了。
鄉(xiāng)親們紛紛一愣,薛央央立即笑著解釋:“牙婆子的病我們家能治,可惜王大爺嫌藥貴,不愿意花錢看病,接下來我要告訴大家,我家維銘能看好你們的病,但是哪個醫(yī)館是開善堂的,沒帶銀子的就不要進去了,省的一會都嫌貴不愿意看!”
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:“老二媳婦,那你家到底能不能看好病?。恳獌r那么貴,萬一瞧不好病,我們豈不是銀子都打水漂哩?”
薛央央眉頭一挑,看向面前的人,十分自信道:“當然瞧得好,而且就我學的這三腳貓功夫,都是跟著維銘后面聽來的,不信的話你們都上前,我先給看幾個,你們到時候聽了靠譜在看病,聽著覺得不靠譜,你們就走,我們溫家可是童叟無欺的,斷不會亂立牌坊!”
她這一喊,人群里沸騰了。
而坐在家中的溫維銘也被薛央央的自信所吸引,走出了堂屋,看著院門口那嬌小又自信的小身板,眸中閃過一絲欣賞。
不過這丑女人,這次海口夸大了,他只懂得皮毛醫(yī)術,她給他夸那么厲害,日后豈不是會露餡?
牙婆子那十兩銀子沒掙回來,倒是給他攬了一堆麻煩。
只不過,不知怎的,溫維銘的心里竟然沒有不耐煩,反而有點想笑。
似乎日子也因為這丑女人的到來,變得越發(fā)的充實有意義起來了。
薛央央只靠著一根繡花針,然后坐在家門口,一一給人把脈,看了十來個人,癥狀說的基本和他們去沈大夫家看的差不多,只不過藥方子和沈大夫開的完全不同。
為了打出名聲,她這次看診一分錢都沒有收,倒是搭進去不少草紙。
然后瞧見王二麻子又被人抬著過來的時候,薛央央這才收手,道:“行了,就給你們看到這里,這些都是跟我家維銘學的,你們也瞧見了,若是對藥方有什么不妥之處可以去問村里的土大夫,日后來了可不要再說嫌棄我們家貴還瞧不好病,再說一聲只看疑難雜癥,普通病癥我們一律不瞧!”
個個都覺得溫家這丑媳婦看上去厲害的很吶,她都這么厲害,那溫維銘學的醫(yī)術還用懷疑嗎?
王二麻子家的娘和舅舅扛著已經(jīng)疼得不省人事的王二麻子湊上跟前,看著薛央央道:“老二媳婦,快給我們家二麻子看看吧,他快不行了,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這把老骨頭可怎么活下去???”
薛央央微蹙眉梢,毫不猶豫的拒絕了:“你家二麻子這毛病,和牙婆子差不多,我們家能治,不過丑話先跟你說在前頭,治好一共需要五兩銀子,你若是現(xiàn)在決定治,我還能給你們優(yōu)惠一兩銀子,過時不候!”
二麻子娘可不管銀子多少了,這個時候兒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,再說他們昨晚已經(jīng)去村大夫那看過了,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城里,城里的人都說沒治了,這才返回了村里就聽見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。
他們問了情況,就立馬來了,現(xiàn)在哪里還顧得上價格,只要能治好了人就行了。
二麻子娘立即從袖袋里掏出了一個錢袋子,拿出了四錠銀子道:“治,不管多少錢你們可都要治好我兒子啊!”
眾人不禁唏噓,心想這二麻子娘可比牙婆子老伴要大方啊,四兩銀子都舍得,一點都不帶心疼的。
薛央央收下了銀子,便扯開了身子:“抬進去吧!”
二麻子娘和他舅舅兩個人費勁的抬著王二麻子進了屋子,眾人紛紛探頭,都想瞧著,這溫家的真能治好都快沒氣的王二麻子?
薛央央只站在門口,心里默念著時間,反正這個解毒的事情溫維銘已經(jīng)會了只要掌控好時間,不出一刻鐘五二麻子就能跟沒事人一樣回來,只不過扎那幾根是故意讓他再趟一天,故弄玄虛。
省的招惹懷疑。
不一會,屋子里傳來了二麻子娘的感謝聲,就瞧見二麻子娘和舅舅攙扶著已經(jīng)不疼的王二麻子走了出去。
門口的人紛紛驚嘆。
“丁家的果然沒騙人,這老二常年在家中自學成才了啊,這才多久就藥到病除,看那樣子和剛才那奄奄一息的狀況簡直判若兩人,要我說,這四兩銀子花的可真值!”
二麻子娘還渾然不知,連聲道謝,抬著王二麻子回去好好休養(yǎng)了。
薛央央和溫維銘相互對視一眼,只見薛央央那一雙眉頭得意的眉飛色舞的模樣,溫維銘忍俊不禁輕勾唇角,揚起一抹笑意。
王二麻子回去沒一會,另外幾個跟著牙婆子來的三個人都求上門了,不等薛央央開口就拿出了四兩銀子,拿錢拿的十分的爽快。
一瞧就知道他們平時壞事做的可不少,不然的話,尋常的村里人家,家家能吃飽穿暖就不錯了,哪里會拿出四兩銀子都不帶眨眼的。
她看著那三個人和家里的婆娘,不客氣道:“王二麻子那是第一單子才有優(yōu)惠,你們沒有優(yōu)惠了,要想治病就給齊了五兩銀子,不想看就走!”
“哎,你們家咋說漲價就漲價???”
薛央央也不客氣,直接拉著院門,作勢就要鎖上,瞧著那三個人,道:“你們看還是不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