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美舒今天的心情很差,四方縣這地界,居然有人敢收了她的帖子卻不搭理,她今天親自去登門,那人卻不在家,這讓她覺得被耍了。
她可是給足了面子,這就別怪她不講江湖規(guī)矩,敬酒不吃吃罰酒。
不過這一回來,陳美舒正在氣頭上,見有人站在她門外,捧著鮮花和水果,身著一襲道袍,眉清目秀,孤高冷傲,還有幾分逍遙自在的灑脫,猶如古畫里走出來的少年人仙。
“這……這人是誰?”
陳美舒愣了一下,美眸恍惚了,曾幾何時,少女心里憧憬的那個真命天子,那孤高冷傲的氣宇,仿佛與眼前這人重合了,陳美舒只覺得心兒如小鹿亂撞,跳得撲通撲通的,不由得俏臉泛紅,下意識的收斂了自己行為。
不得不說,女人如水善變,陳美舒剛才還像個混江湖的女老大,氣勢很是凌厲,轉(zhuǎn)眼就變成了溫文淑女。
陳昊南感應(yīng)到人來,依然目不斜視,甩都沒甩一眼,裝作一臉的冷傲,心里卻很是得意,道爺今天換了個頭型,果真咸魚翻身變帥了,這美女顯然在看他。
然而陳美舒走進了,看清了陳昊南的臉,不由得美眉微蹙,目光瞬即變回了凌厲,怎么是這小子?
陳昊南也看見了陳美舒,那凌厲的氣勢,嚇他兩腿一軟,暗道臥勒個槽,怎么是陳妃姐?該不會還在記仇吧,趕緊扶著墻壁讓路,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高冷氣質(zhì)。
“呵呵,陳姐姐好,今天天氣不錯??!”
陳昊南一臉的討笑,好漢不吃眼前虧,好男不跟女斗。
“你怎么在這里?鬼鬼祟祟的,又想打什么壞主意!”
陳美舒冷聲喝道,見陳昊南的猥瑣模樣,心里莫名的一股惱怒,小子居然又一次讓她有那種感覺,一想到這里就更怒了,再加上今天本來就生氣,現(xiàn)在猶如火上澆油。
“呵呵,我……我來看望蘇老師,誤會,陳姐姐這么厲害,我哪敢打壞主意!”
陳昊南笑得比哭還難看,陳妃姐是混江湖的,他可不敢招惹。
“看望老師?”陳美舒一臉的狐疑,“看望老師需要送花么?你跟蘇瑤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,給我老實交代。”
“哦!”陳昊南趕緊點頭,老實得想小學(xué)生似的,“我和蘇老師可是清白的,就是見蘇老師家里空蕩蕩的,又有很多瓶瓶罐罐的瓷器,就順手買了幾朵花?!?/p>
聞言,陳美舒美眉一挑,這小子居然敢撒謊,此地?zé)o銀三百兩,有誰會主動說自己是清白的,但陳美舒又是一愣,心想,這管她什么事,但不知為何,她就是心里不爽,恨不得給這小子幾耳光。
陳美舒強忍著怒意,拿出鑰匙開了門,淡淡說道,“進來!”
“……”陳昊南沒敢進去,雖然感覺陳美舒和蘇瑤的關(guān)系不錯,但上次沉痛的教訓(xùn),他真心怕了。
“怎么,害怕了?上次你可是大膽得很??!”
陳美舒冷冷說道,美眸一凝,語氣猶如鋒芒凌厲。
陳昊南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,暗道好強的氣勢,下意識的微微開啟重瞳看了一眼,但不看不知道,一看嚇一跳,陳美舒的氣血神光濃烈得像火焰,紅光大放,連墻壁都透過了,乍一眼看去,仿佛樓房里著火了一樣。
這陳美舒,難道已達至化勁練髓?這可是內(nèi)家拳的最高境界,精氣神強橫無比,至剛至陽,連道術(shù)都鎮(zhèn)不住。
不過仔細一看,陳美舒的手指甲、頭發(fā)、牙齒、舌頭,這四處并未充滿氣血滋潤,四梢不明,還沒練到最高境界,應(yīng)該只是經(jīng)常吃大補,氣血才會如此強大。
而陳美舒的體內(nèi),五氣失衡,氣血旺而虛浮,根基不穩(wěn),心火不凝,燒了肝木,助長氣血更加旺盛,但損傷了根基,再加上肆意吃補,虛不能受,外強中干,看似強大,卻虛有其表,屬于典型的橫練路子。
再觀陳美舒的氣色和眼神,臉上肌膚略帶一分黃,眼白不純,這是喝酒過多傷了肝。
并且他注意到,陳美舒平時的面相很好,但一生氣,本相就顯現(xiàn)了出來,眼角尖銳,腮后鼓起,眉心之氣下沉朝上,一道兇怒沖天,這命犯天煞之相,民間俗稱的天煞孤星,克父可母,眾叛親離。
但陳美舒的相品太高,正所謂人不可貌相,他只能看出命犯天煞,卻看不出是先天相,還是后天相,因此也推算不出不具體狀況。
“發(fā)什么愣,進來!”陳美舒一聲冷喝。
陳昊南趕緊回過神來,被嚇得不要不要的,弱弱的跟了進去,心里卻是警惕。
這女人內(nèi)相天煞,克身邊的人,外相尤物,招蜂引蝶,又是個混江湖的女老大,簡直就是個禍水,他是修道之人,講究趨吉避兇,得離這女人遠點,否則惹禍上身。
“坐!”陳美舒說道。
“哦!”陳昊南小心的坐在旁邊。
陳美舒打開酒柜,拿出一瓶紅酒,寶石紅的酒水倒入水晶玻璃杯,坐在沙發(fā)上,翹起修長的美腿,輕輕的喝著紅酒,精美溫潤的唇,高貴典雅。
“咳咳!”咳嗽了一聲,弱弱的說道,“陳姐姐,我看你肝臟不好,心火太旺,還是少喝酒?!?/p>
“哎呦~呦~,小屁孩,還敢說教來了?!?/p>
陳美舒的語氣很是不以為意,一口喝完了紅酒,肌膚紅澤,溫柔如玉,愈發(fā)的美麗,眼眸卻是仔細的看著陳昊南,也不知為何,總覺得似曾相識,莫名的挑動心弦。
又看了一眼陳昊南手里捧著的鮮花,難道蘇瑤真和這小子有關(guān)系?應(yīng)該不會吧,蘇瑤那段感情不了了之,成了個大笑話,呆在四方縣心灰意冷,又那么清高正派,眼光再怎么差也不至于看上這小子,玩姐弟戀?玩師生戀?這也太扯了。
不過蘇瑤一向獨來獨往,從沒對哪個男人這么好,居然允許來她家里,還送花!
但一想到這小子碰過她,還讓她兩次有那種恍然如初的錯覺,陳美舒心里很不悅,站起身來,拿走了陳昊南手里的花。
“陳姐姐,你拿我的花做什么?”陳昊南愣了一下。
“這花是給蘇瑤,我要她幾朵花,你有意見么?”
陳美舒的語氣很強勢,絲毫沒給陳昊南反駁的機會,自顧自的把花兒插在了自家的花瓶里。
陳昊南郁悶哭了,這花兒用了三百多塊,他得糊弄幾個香客才能賺回來啊。
“這些水果也放我這兒了。”陳美舒又拿了水果,放進了冰箱保鮮。
陳昊南暗道臥槽,這女人太過分了。
“怎么,你很不愿意么?”
陳美舒目光一凝,莫名其妙的就來氣,或許是因為這小子奪了她的初吻,還讓她覺得似曾相識,卻一副猥瑣土鱉的模樣,和她憧憬的真命天子相差了幾座城,但偏偏就這么一個小子,卻又和蘇瑤有關(guān)系。
“呵呵,我哪有不愿意了,愿意,當(dāng)然愿意?!?/p>
陳昊南一臉的討笑,好吧,他忍了,江湖有句俗話,和尚道士,女人小孩,千萬別招惹。
不過陳美舒顯然不打算這么輕易的放過陳昊南,不知為何,她就是想沒事找事,狠狠的給這小子幾耳光,或許就是這小子的長相欠揍吧。
“看你這尊容,是在外面跑江湖?!标惷朗娴瓎柕?,開始挑事了。
陳昊南可是老油條,跑了幾年江湖混得八面玲瓏,一聽陳美舒的語氣變化,立馬知道來者不善,趕緊語氣一正,說道,“陳姐姐誤會了,貧道是正兒八經(jīng)的道士,不是跑江湖的?!?/p>
好吧,陳昊南這是認慫了,他現(xiàn)在拿了道士證,當(dāng)然得用正派的方式壓人。
“裝,還正兒八經(jīng)的道士呢,你見哪個道士喝酒了,還這么有情調(diào),給老師送花?”陳美舒冷笑,越看這小子就越想打人。
“我是麻衣道的火居道士,居世俗,食煙火?!标愱荒弦槐菊?jīng)的說道。
“得了吧,糊弄市井小民而已,麻衣道不就是江湖術(shù)士么,坑蒙拐騙,裝神弄鬼?!标惷朗胬溲圆恍肌?/p>
“……”陳昊南無語,這丫的還真糊弄不住啊。
麻衣道魚龍混雜,又分為兩支,一支混鄉(xiāng)下,以喪葬為業(yè),另一支混城里,以看相算命為業(yè),確實就是江湖術(shù)士,畢竟懂道行的人太少,幾乎都是依靠裝神弄鬼的江湖手段。
“看你的身手,是個練家子,在哪學(xué)的功夫?武行這圈子里,我可都知道,不要告訴我是在在公園里跟某個老頭學(xué)的。”
江湖圈子的規(guī)矩,先看學(xué)手藝的師門,其次才是真功夫。
“我是自學(xué)的,沒門派?!?/p>
陳昊南可沒撒謊,他確實是自學(xué)成才。
“自學(xué)?”陳美舒秀眉一挑,顯然不信,沒人指點也就連幾手皮毛而已,這小子竟敢糊弄她,太欠揍了,淡淡道,“沒門派也好,姐姐正好指點一下你!”
話未落音,陳美舒一個箭步飛躍,俯沖踢膝,威勢凌厲至極,帶起破空聲獵獵作響,仿佛把空氣都撕裂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