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叔,你家里出什么事了,有鬼怪作祟?”
陳昊南也不顧忌身邊的蘇瑤,開門見山就問鬼神,方叔的面相是怪驚嚇過度,并且家里有死喪,顯然發(fā)生了怪事。
“我家……”
方叔一臉的驚恐,好像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東西,聲音顫抖,連話都說不清楚了。
“方叔,先冷靜一下,定定神!”
陳昊南一聲大喝,運用上了真言,聲音如雷貫耳,又拿出一道上品清心符,手里一抖,符箓貼在方叔的額頭上,清心鎮(zhèn)驚。
方叔被嚇傷了神,聽到大喝兩腿一軟,坐在了地上,隨后覺得眉心一股清涼,精神舒暢,陷入了短暫的恍惚。
“陳昊南,你這是做什么?”
蘇瑤見到這一幕,不由得問道,雖然她不迷信,但也看出了這事有蹊蹺。
“這是鎮(zhèn)上的方叔,驚嚇過度,六神無主,我給貼一道符箓,清心鎮(zhèn)驚?!标愱荒险J真的說道。
“你會畫道符?”
蘇瑤詫異,其實對于玄學(xué)道符,她也一直很好奇。
或許普通人并不知道,科學(xué)界一直對道符持保留態(tài)度,因為科學(xué)是一門嚴(yán)謹?shù)膶W(xué)問,諸多案例已表明,道符確實有一定的功效,但科學(xué)并不能證明起效的原理,所以持保留態(tài)度,歸類為神秘學(xué),既不肯定,也不否定。
蘇瑤仔細的打量著,這道符沒有任何影視作品里的光彩特效,就這么一張普通的黃紙貼在額頭上。
不過紙上的畫符文,筆力渾厚飽滿,沉重如鋼印,至少也得有十年的書畫底子,并且仔細看,這筆跡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感覺,總之非常傳神,對,就是那種傳神的感覺。
少頃,方叔的臉色就恢復(fù)了正常,神情鎮(zhèn)定,蒼白的臉上也有了幾分血氣。
“這就好了!”蘇瑤大感驚奇,陳昊南這家伙,還真有幾分道行!
“方叔,你家出什么事了?”
陳昊南取下道符,扶起方叔坐在屋檐下。
“多謝陳道長?!?/p>
方叔緩過神來,這才感覺心里有了頭緒,不像剛才那么慌亂,說道,“我家昨晚鬧鬼,母親被厲鬼索命去世了,我今早得知消息,趕回家里,見母親死不瞑目,兩行血淚滾出,接著就看到有厲鬼向我撲來,嚇得我當(dāng)場蒙了,一想起那場景,就好像又有厲鬼撲來。”
“果然是鬼怪作祟!”陳昊南聽了這敘述,心里已有幾分推測,又問道,“那天我給了你一道符箓,那符箓么?”
方叔趕緊摸出了疊成三角形的符箓,陳昊南目光一凝,眼有重瞳,符紙已破,靈光沒了,反而殘留著一股陰森的精氣神光。
“還好有這符箓,否則方叔你已經(jīng)死了!”
陳昊南眉頭一挑,好陰邪的氣機,竟然破了他的上品符箓。
方叔也見到符紙破了,不由得想起那一瞬間,他見到母親死不瞑目的眼神,厲鬼撲來,胸口隱約有靈光一閃,此刻聽了陳昊南的話才明白,自己在鬼門關(guān)轉(zhuǎn)了一圈,忍不住額頭上冒冷汗。
“多謝陳道達的大恩,我母親死得好慘,兩個眼睛一直睜著,還流血淚……”
方叔一臉的悲痛,那天陳昊南給他占卜,說有血光災(zāi)禍,他心里不安,生怕出了什么意外,還專門回家看了看母親,可這一轉(zhuǎn)眼的幾天,卻傳來如此噩耗。
“我是獨生子女,父親死的早,母親一手把我?guī)Т?,快六十了,身子骨很建好,我大學(xué)畢業(yè)回來工作,也是為了平時多照看母親,讓她老人家享點清福,可是這……”
方叔熱淚盈眶,泣不成聲,好一會兒才穩(wěn)定了情緒。
“陳道長,請你去我家看看,給我母親做個道場,超度歸土?!?/p>
“我收拾一下東西,這就去你家,此事有些古怪?!?/p>
陳昊南嘆了嘆氣,回屋收拾氣百寶袋,從小就是道士,生離死別的場景見得太多了,但每次見到都忍不住惆悵,生命如此脆弱,不經(jīng)意間就如燈滅。
“陳昊南,我和你一起去?!?/p>
蘇瑤跟著陳昊南,憑著對學(xué)術(shù)的執(zhí)著,也想去看個究竟。
“這個……不太合適吧?!?/p>
陳昊南遲疑了,知道蘇瑤老師很好奇,但行有行規(guī),他是去給死人做道場,鎮(zhèn)壓鬼怪,主持喪事,怎么可能帶一個貴美人在身邊,這也太不像話了。
“蘇老師,死者為大,我先去方叔,可能晚些才回來。”
陳昊南說了一聲,沒給蘇瑤搭話的機會,示意方叔領(lǐng)路,趕緊動身。
方叔家里出了這事,哪敢逗留,車子就停在對面的小公路,幾乎是跑著過去,上車就走了。
看著陳昊南頭也不回的留下自己,蘇瑤沒好氣的跺了跺腳,卻又展顏一笑,這家伙平日里沒個正經(jīng),不過遇到了正事,立馬就認真起來了,言行很是果斷。
方叔的老家在小灣村,那一帶很偏僻,已經(jīng)接近城南鎮(zhèn)的邊界,旁邊就另一個鄉(xiāng)鎮(zhèn),不過距離陳昊南這里卻不遠,鄉(xiāng)下小公路連通了,大半個小時就到了。
為了工作便宜,方叔在城里買了房子,平時開車上班,老家還是舊時候的土瓦房,本來方叔把母親接了城里,但母親在城里呆不習(xí)慣,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,所以又回了鄉(xiāng)下。
此刻,天黑了,村里奔喪的親戚鄰居都聚集在方家,方家的幾個兄弟正忙著招呼大家,搭了棚子,牽起燈線,燒火做飯,很傳統(tǒng)的鄉(xiāng)下喪事,但在場的氣氛卻非常壓抑,連說話的聲音都壓得很低,一個個臉色驚慌,生怕招惹了鬼怪似的。
方母的遺體停在屋里,卻沒人敢進屋去,門邊還有兩個道士先生,也沒敢進去,只在門外燒紙念經(jīng),讓氣氛顯得更加陰森詭異。
“聽說了么,方母是被厲鬼索命,死不瞑目,兩個眼睛睜開嚇?biāo)懒??!?/p>
“還一直流血淚,我進去看了一眼,嚇得我一身冷汗?!?/p>
“方姑婆平時挺好的,也沒做過缺德事,怎么就被厲鬼索命?”
“哎,這厲鬼索命啊,管你是誰……”
“對了,這道士先生怎么說,有沒有鎮(zhèn)住厲鬼?”
“剛才擺壇做法,但方姑婆的兩個眼睛還是睜著,現(xiàn)在都不敢進屋了,聽說去陳大仙了……”
“那陳大仙可是道行高深,從昆侖山修道回來,像封神榜的姜太公似的……”
眾人低聲談?wù)撝?,遇到這種鬼怪之事,誰都忍不住驚慌害怕。
一陣車子轟鳴的聲音,??吭诼愤?,方叔帶著陳昊南下車,往屋里走來。
“快看,是陳大仙來了!”
眾人一見陳昊南,趕緊站起身來,氣氛變得有幾分莊嚴(yán)。
陳昊南拱手給大家打了招呼,大家也連忙給陳大仙打招呼。
“老三,請到陳仙人沒?”
一個莊稼漢走出來,身邊跟著兩個兄弟和幾個年輕人,急切著問道。
“大哥,請來了。”方叔說道,指著旁邊的陳昊南,“這就是陳道長。”又指著莊稼漢幾人,給陳昊南介紹,“這三人是我個堂兄,這幾個年輕的是方家小輩?!?/p>
“幾位好,貧道陳昊南?!标愱荒洗蛘泻簟?/p>
方家?guī)仔值芏际亲x書人,在城里有工作,只聽說了陳昊南的大名,卻沒見過陳昊南,好奇的打量著,原來陳仙人這么年輕,卻很有仙風(fēng)道骨,趕緊行了個禮,這可是他們城南鎮(zhèn)的活神仙。
“陳道長,你這邊請,我母親就停在屋里。”
方叔帶路往里面走,眾人緊跟其后,都想看看陳仙人如何鎮(zhèn)壓厲鬼。
門邊的兩個道士見到陳昊南來了,也急忙起身行禮打招呼,“陳師叔!”“師叔祖!”
“嚴(yán)師侄,侄孫,你們好?。 ?/p>
陳昊南手捏法印,行了個道士禮節(jié),都是道會的同行,家住在他們隔壁的鄉(xiāng)鎮(zhèn),嚴(yán)道士五十多歲,兒子三十多歲,前幾年在外面打工,這幾年道士又有了生意,回下繼承老本行。
今早方家出了事,就請了嚴(yán)道士來主持喪事,但這事太邪了,大家才想到去陳大仙。
“嚴(yán)師侄,我來鎮(zhèn)壓厲鬼,可不是搶你生意?!?/p>
陳昊南打趣的說了一句,同行是冤家,他們這行業(yè),最忌諱搶生意了。
“師叔這算什么話,是我學(xué)藝不精,超度不了這厲鬼?!?/p>
嚴(yán)道士老臉一紅,這事確實太邪門,死不瞑目,流血淚,他以前聽長輩說過,遇到這種情況就開壇念經(jīng),鎮(zhèn)壓鬼怪,自然就會瞑目,但他按照這樣做了,卻沒效果,心里也怕得厲害。
陳昊南也沒廢話,進屋去了,其余人害怕,只在門邊遠遠的看著,不敢進來。
方叔也心里害怕,但這是自己的母親,大起膽子跟了進來,方家?guī)仔值苓t疑了一下,還是跟上了。
方母的遺體躺在那里,穿著平時的衣服,沒穿壽衣。
因為方母還很健朗,家里沒準(zhǔn)備壽衣,還有方母的死得太嚇人,也沒人敢?guī)头侥笓Q衣服,只用紙錢蓋住了臉。
陳昊南揭開紙錢一看,也被嚇了一跳,方母一臉的蒼白,皺紋密布,神情猙獰,兩個眼睛鼓起,死不瞑目,怨氣沖天,目光陰森森的詭異,像鬼一樣嚇人。
方家?guī)兹私允切捏@膽顫,下意識的后退,然而就在這事,異變突生,方叔看到母親的眼睛,遺體突然一個起身,兩手掐住了方叔,在場眾嚇得驚慌失措,頓時一陣尖叫哄亂,連滾帶爬的扭頭就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