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,意守靈臺,抱元歸一?!?/p>
陳昊南突然想到太極拳的經文,放棄了無謂的掙扎,趕緊守住意念,聚精會神,又猛一瞪眼,開啟重瞳,強行聚集精氣神,更深一層樓,注意力集中在眉心。
符箓搖晃了一下,靈性全失,像沒貼穩(wěn)似的,自己掉下了。
陳昊南身軀一顫,猶如從夢中驚醒,滿頭冷汗,接著又兩眼一黑,倒在地上抽搐發(fā)羊癲瘋。
畫符消耗太多,體內精氣還沒恢復,又強行沖開鎮(zhèn)魂符,消耗過度,抽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。
當陳昊南拖起虛弱的身子站起來,天都黑了,居然不知不覺被定了一天。
“我勒個槽,嚇死乖乖了?!标愱荒闲挠杏嗉拢蛔魉谰筒粫腊?,就這么一道符箓,差點把自己給作死了。
然而心悸之后,又忍不住興奮,道術的玄妙,果真鬼神莫測。
作死了一天,感覺肚子餓了,燒火做飯,打坐休息。
接下來的時日,陳昊南過得很有規(guī)律,每天早晚練拳打坐,靜心研習符箓,道行精進,真有幾分大隱于野的高人風范。
修道無歲月,一晃就是好幾天。
這天傍晚,陳昊南正在家里畫符,外面田坎上傳來一聲吆喝,“陳昊南,你小子在不在?”
陳昊南愣了一下,聽這語氣是王叔來了,畫符太專心,天黑了,屋里還沒開燈,黑漆漆的,趕緊拉開燈,出門一看。
“呦!王叔你今天忙空了,怎么過來了?!标愱荒闲δ樳汉戎贿^見王叔面相,一臉急切,不由得問道,“叔,你家出事了?”
“你小子真是成仙了,啥都能算到?!蓖醯氯泵φf道,“今天芳燕和閨女回來了,本想晚上叫過來吃飯,芳燕正忙著下廚,兩閨女玩著玩著,不知道怎么撞了煞,一直發(fā)高燒,哭鬧個不停,去鎮(zhèn)上打了針也不聽,你小子可是當干爹的,快跟我去看看,給退個煞氣?!?/p>
“呵呵,這小事兒,王叔你的放心吧。”
陳昊南也不廢話,立馬放下手里的活,跟著王叔就去了。
話說就要見干女兒了,陳昊南心里還有點小激動。
快步趕到王叔家,二愣子也在,二愣子既是王德全的親侄兒,又是王德全的徒弟,吃飯當然得叫上。
不過幾天不見,這貨大變樣了,穿著一身休閑裝,人模人樣的,脖子上也學著王德全,戴著一條大顆大顆的金項鏈,活像個土豪似的。
其實二愣子也是個有見識的人,長期和城里的派出所來往,又經常和認領尸體的家屬打交道,交際面很寬,更何況還要王德全這位村里首富的言傳身教,二愣子體面起來,跟城里人沒區(qū)別。
“張哥好!”二愣子一臉喜氣的招呼,很是恭敬。
陳昊南點了點頭,顯然這貨和那女老師有進展了。
“芳燕,陳昊南來了,閨女呢?”王德全一進門就急忙吆喝。
“小聲點,朝朝和夕夕剛睡了,別吵醒了。”
陳芳燕從屋里出來,是一位三十左右的文秀女子,容顏淺笑,頭發(fā)盤在頭上,穿著一身家居服飾,很有賢妻良母的氣質。
“嬸嬸好,呵呵。”
陳昊南一個笑臉打招呼,心想,王叔這狗屎運,居然討了個這么好的老婆,已有了夫妻相,恩愛和睦,羨煞旁人啊。
“芳燕,這就是陳昊南,給你說過的,咱們安陽縣的狀元郎,剛從外面修道回來。”王德全介紹說道,臉上也是一個勁的微笑。
陳芳燕卻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王德全,她就一轉個背,家里男人就給女兒找了個干爹,也沒問過她同意,她可心疼女兒,怎么能隨隨便便認別人當干爹。
不過對于陳昊南此人,陳芳燕也很是好奇,狀元郎的大名,她那年一回安陽縣就聽說了,隨后嫁給了王德全,得知這狀元郎就在村里,還和王家是世交,而陳昊南也確實是個奇人,幾大萬的獎學金不要,北大清華也不讀,偏偏一個人出家修道。
打量著陳昊南,有幾分清瘦,穿著灰舊的道袍,是個很平凡的青年人,
但仔細看,又覺得這青年人很特別,至于哪里特別,陳芳燕也說不出個具體,仿佛陳昊南很平凡,卻平凡出了境界,一個人逍遙自在的灑脫,自然,隨意,安寧,讓人下意識的親近。
原本陳芳燕對王德全隨便給女兒認干爹還有一點不樂意,但見了陳昊南,陳芳燕的那點不樂意也煙消云散了。
不得不說,人與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。
“你是陳昊南,別叫嬸嬸,我還沒那么老,叫芳燕姐就好了?!标惙佳鄿赝褚恍?,大方得體。
“呵呵,芳燕姐好?!标愱荒峡刹豢蜌?,打蛇上棍就順著爬。
王德全在一旁郁悶,陳昊南還叫他王叔,豈不是他很老了,其實他也才三十幾而已。
“聽王叔說,朝朝和夕夕撞了煞,我給看看。”陳昊南關心的說道。
“什么撞煞,就生病了,小孩子嘛,誰不生個病?!标惙佳嗟降资亲x過大學的人,家境也好,見多識廣,雖然尊敬傳統(tǒng),卻不迷信。
“呵呵,芳燕姐說得對,撞煞是鄉(xiāng)下人迷信的說法,這世道哪有什么煞氣,我聽王叔說了病情,顯然是小孩子的適應力弱,在城里呆久了,突然回鄉(xiāng)下,舟車勞頓,水土不服,再加上小孩剛回家,有些高興過了頭,玩熱了,背后出汗,受了涼?!?/p>
陳昊南跑了幾年江湖飯,混得八面玲瓏,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,給鄉(xiāng)下人扯鬼神,給城里人就得扯科學。
果然,陳芳燕一聽,覺得很有道理,對陳昊南也另眼相看幾分,不是那搞迷信的假道士,而是真有學問的道教學者。
王德全也是懂門道的人,知道陳昊南真有本事,懶得糾結什么迷不迷信,只要管用就行。
旁邊的二愣子卻有些糊涂了,張哥這話風,怎么聽著和平時不太一樣呢?
“芳燕,先讓陳昊南看看,別耽誤了?!蓖醯氯奶坶|女。
陳芳燕點了點頭,覺得陳昊南為人說話都挺靠譜的,趕緊領著進屋去。
房間里,粉藍的格調,布置得很溫馨,小牙床上,柔軟的被子,兩個小姑娘正在熟睡,白皙粉嫩的肌膚,一模一樣的玨美小臉,柔柔的小嬌軀裹在被子里,隱約能看出芊細修長,而兩個小姑娘的秀發(fā)很柔順,扎成單馬尾,一個在左邊,一個在右邊,正好湊成一對,萌萌噠。
不過兩個姐妹發(fā)高燒,小臉紅撲撲的,神情有些輕微的掙扎,楚楚可憐的模樣,讓人見了直心疼。
而陳昊南見了,更是忍不住驚呼,這兩個小丫頭才三歲,身子骨還未發(fā)育,面相還處于最初的狀態(tài),相術稱先天面相。
先天面相,指最純真的本相,代表了先天所具備的基礎。
讓陳昊南驚呼的是,這本相竟有靈慧之氣,道教稱為靈根,佛教稱為慧根,這樣的人,必然是天生神童,聽王叔說兩女兒已經會做奧數了,他還以為是吹牛,沒想到竟是真的。
“朝朝和夕夕的面相,真有靈氣!”
陳昊南感慨,王叔這一家世世代代皆是撈尸客,祖上積了陰德,竟生出這么好的一對女兒。
“呵呵,我家閨女的面相,當然好了,去年我找徐八字給看了相,說是有皇后命?!甭犝f自家閨女的面相好,王德全笑樂了,又說道,“左邊的是大女兒朝朝,右邊的是小女兒夕夕?!?/p>
徐八字也是鎮(zhèn)上的道士先生,學的麻衣道,五十多歲了,算師門輩份的話,還是陳昊南的師侄。
“現在什么時代了,皇帝都沒了,還什么皇后命,整天就知道信這一套?!?/p>
陳芳燕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王德全,不過陳昊南夸獎女兒,陳芳燕心里也高興,說道,“陳昊南,你先給看看,這病怎么樣了?!?/p>
“好的芳燕姐,我先給朝朝和夕夕把個脈?!?/p>
陳昊南隨意的坐到床邊,輕腳輕手的,生怕給兩個小丫頭吵醒了,掀開被子,拿出小手臂,有模有樣的把脈。
其實他看一眼就知道了情況,把脈也就走個過場。
不過兩姐妹好像察覺到什么異樣,微微醒來,眉眼細柔如絲,睫毛修長翹起,一眨一眨,猶如鳳眸睜開,楚楚可憐的看著陳昊南。
陳昊南愣了一下,兩丫頭的眼睛很漂亮,透著一股貴氣和嫵媚,難怪徐八字說有皇后命。
“大牛牛?!弊筮吺墙憬阃醭仯嗄勰鄣穆曇?。
“你是大牛牛?!庇疫叺拿妹猛跸︻佉哺憬阋黄鹫f,漂亮的眼睛直看著陳昊南。
“呃……”陳昊南有點沒反應過來,兩小丫頭說他是牛,這啥情況?
陳芳燕和王德全見女兒醒了,趕緊過來抱起,一臉的寵愛。
“媽媽,爸爸,我夢到大牛牛了?!眱山忝脦缀跏钱惪谕?,揉了揉眼睛,姐姐王朝顏又脆生生說道,“我夢到好熱,全身都燃火了,然后變成了鳳凰,飛呀飛呀?!?/p>
“我也夢到了?!蓖跸︻佉哺f道,“變成了鳳凰,飛了好高好高的,然后有一只大牛牛追我們,我們就一起飛呀飛呀?!?/p>
王朝顏接著妹妹的話,弱弱的指著陳昊南,說道,“然后就醒了,大牛牛就變成了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