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出家修道的這事,陳昊南的臉皮再厚也忍不住臉紅。
別人都是衣錦還鄉(xiāng),而他是在外面混不走了,落魄回來,不過再怎么落魄,面子還得穩(wěn)住,這可是以后吃飯的招牌。
陳昊南挺直了腰板,“呵呵”一笑,既不承認(rèn)也不否認(rèn),從容淡定,透著幾分高深莫測,頗有仙風(fēng)道骨的模樣。
“快進來,別站在外面,這鬼天氣冷?!蓖醯氯B忙幫陳昊南拿著行禮,帶到了樓上,“這么晚了回來,還沒吃飯吧,冰箱里有飯菜,都是芳燕做的,叔去給你熱熱?!?/p>
王叔是個苦命人,才十幾歲的時候,父親下河撈尸,卻撈起個瘟神,瘟神就是得了瘟疫的死人,老一輩可不像現(xiàn)在,從小就打各種疫苗,那時候遇上傳染病是要死人的,王叔父親被瘟神傳染,得了病,連家里的母親和爺爺也一起帶走了。
從那時起,王德全就一個人當(dāng)家,下河撈尸,整天和死人打交道,家里都是一股尸臭味,鄉(xiāng)里也有人謠言,說王德全家里貪了死人財,被瘟神索命,十里八鄉(xiāng)的姑娘都不愿嫁給王德全,一直打光棍。
對于一個鄉(xiāng)下人來說,錯過了結(jié)婚的年齡,幾乎就只能孤寡終老,成為五保戶,陳昊南師父就是如此。
但王德全現(xiàn)在結(jié)婚了,家里的布置和擺設(shè)也很溫馨,還放著一段鋼琴曲。
陳昊南看到墻上,掛著很幾張照片,有結(jié)婚照,也有全家福。
“王叔也學(xué)得像個城里人,還會照相了。”
照片里,王叔的老婆很漂亮,很年輕,身材姣好,眉宇文秀,陳昊南一眼就看出了是個城里人,家境很好,應(yīng)該還讀過大學(xué),而王叔的女兒,居然是一對雙胞胎。
“王叔取了一個城里女人做老婆,難怪家里這么有范兒,但這也太逆襲了吧。”
不過王叔的老婆和女兒都不在家,家里只有王叔一人。
而他還注意到,王叔家的風(fēng)水氣場,中正祥和,熠熠生輝,是齊家人和之象,絲毫沒有和死人沾邊的東西。
玻璃桌上,還放著一些文件和發(fā)票,都是關(guān)于建材材料的。
“王叔轉(zhuǎn)行了,竟做起了包工頭?”陳昊南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你小子出去快五年了,云游四方,修練大道,怎么突然就回來了?”王德全好奇的問道,又端來一疊花生米,倒上酒,一邊吃著一邊閑扯。
陳昊南出家修仙的事,十里八鄉(xiāng)都傳遍了。
要知道陳昊南可是狀元郎,文曲星下凡,幾萬塊的獎學(xué)金看都沒看一眼,一個人就出家修道去了,幾乎就和那些傳聞中的神仙一模一樣。
陳昊南忍不住臉紅,他是不知道有幾大萬的獎學(xué)金,現(xiàn)在落魄回來,心里那個后悔啊。
不過面子還得兜著,陳昊南裝得一本正經(jīng)。
“這些年走了好多地方,看相算命,化緣求道,但如今這社會,外面的世道看多了,千篇一律,也沒什么稀奇的,還是鄉(xiāng)下清凈,遠(yuǎn)離繁華,也就回來了。”
陳昊南可沒亂說,他確實混了好多個城市,走南闖北的,以看相算命為業(yè),而現(xiàn)在的大城市也確實是千篇一律,不管那個城市都差不多,而鄉(xiāng)下清凈,他回來修行也順理成章。
當(dāng)然,最重要的是,陳昊南想表達,他乃修道之人,不屑名利繁華,不像別人賺了錢衣錦還鄉(xiāng),他沒錢,這就可以避免了落魄的尷尬,反而有清修之士的高雅,而這份名聲傳出去,別人信以為真,以為他是清修的高人,這就是以后吃飯賺錢的招牌。
不得不說,陳昊南很無恥,這個逼裝出了高度。
“對了,還有個事兒,你小子回來得正是時候?!蓖醯氯J(rèn)真的說道,“我兩個女兒這么聰明,犯了忌諱,但一般人的八字太小,照不住,正好你修道回來了,你可是‘昊’字輩的,要幫叔照著啊。”
“呵呵,這小事,王叔你就放心吧?!标愱荒弦荒樀男Γ靼淄跏宓囊馑?。
古人的傳統(tǒng),有很多忌諱和講究,名字取得太大,或是太聰明,那就沖撞了老天爺,正所謂天妒英才,歷史上那些天才人物,大多命途坎坷,多有夭折。
其實這避諱之事,只是讓人懂得一個道理,不可妄自尊大,自以為在,需知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對人對事皆要心存一份敬畏,由此衍生,也就逐漸形成了一個傳統(tǒng)習(xí)俗,而傳統(tǒng)再一衍生,就成了迷信。
陳昊南以“昊”為名,其意為“日臨于天上”,象征上古天帝,本該避諱,但他師父卻以此提醒他,不可迷信,天行健,君子以自強不息。
“你小子答應(yīng)就好,如果被我女兒克了,別后悔啊?!蓖醯氯妨?,生怕陳昊南不后悔。
“額!王叔你說找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