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開懶得與狗一般見識,轉(zhuǎn)身要走,卻被周正道伸手攔了下來。
“你們瞧瞧,窮鬼也來賭石,怎么著,想要一朝暴富嗎?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樣!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是啊,周大少,他似乎是看上了那塊標價8888元的石料,那里面如果能出綠,我特么立刻脫光了跪在地上唱《征服》!”
“哎哎,老二,揚名立腕這種的美好的事情怎么能讓你一個人獨占呢?算我一個,我們倆來個情侶二人唱!”
兩個騙子一臉的鄙視,畢竟,從一萬塊以下的毛料開出綠來的機率,微乎其微。
“你們兩個文明一點,什么脫光了又跪下來的,影響多不好???不過……我喜歡,哈哈哈哈……如果他的這塊石頭出綠,我不僅和你們一樣也脫光了唱歌,而且我穿高跟鞋去果奔!哈哈哈哈……”
周正道大笑著跟上一句。
“既然周大少和二位跟班狗腿子有如此雅興,呵呵,好,那我就成全你們!”
葉開并不動怒,反而是扔下這句話后,便扯開嗓門,提高音量向著周圍喊道:“大家都來看一看啊,在賭石交易大會上脫光了唱歌并且穿高跟鞋果奔,這是你這輩子看的最過癮的事情,希望大家都拿出手機來,拍下這今生最難忘的時刻!”
其實不用葉開叫喚,這周大少天生的遭人厭,剛剛他自己的話一出口,便有人立刻傳播了開來。
“哼,姓葉的,如果你這塊石料出了綠,我們不會賴賬的,可如果沒有出綠……是不是你也該拿些彩頭來?”
周正道冷哼一聲說道。
雖然無腦,但周正道也不是傻子。之前被葉開當場損了面子,又看到這家伙與自己的女人秦筱雪那么親昵,周正道早就想找人好好修理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了。
現(xiàn)在有了這個機會,周正道當然也知道什么叫做借勢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雖然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(fā)生,但既然是對賭,當然不能讓大家不爽。這樣吧,如果我輸了,我的這雙眼睛就是你的了?!?/p>
“嘩——”
葉開的話音一落,頓時周圍的人群之中就立刻炸了鍋。
這個賭,未免太過大了一點!
雖然愿賭服輸這種事情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,但是賭石不是別的,在解石機的砂輪切下之前,除非是神仙,否則沒有人能夠知道誰穩(wěn)贏。
輸點錢就好了,就算是當眾扇自己的嘴巴,哪怕是脫光了果奔什么的,也沒有什么大不了,臉丟光了總比命沒有了要強吧?
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為什么有如此的自信?他難道不知道一旦他輸了,那對方周正道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,更會當場弄瞎他的眼睛的嗎?
“嘿嘿,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卻偏要闖!好,就算你食言,不履行賭注,我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!”
周正道再次冷笑的看著葉開。
“有老夫在,他和你們誰都不能食言!”
周正道的話音一落,人群之中便走出一人來。
此老者已然年逾古稀,可卻是鶴發(fā)童顏,精神矍鑠,長長的白須讓他如那得道的高人一般。
“小伙子,對自己有自信,很好!老夫很欣賞你,那么今天這個賭,就讓老夫當公證人好了?!?/p>
那長須老者微笑著走到葉開與周正道的面前,雙手平伸,輕聲說道。
“哎,你特么是誰啊?誰認識你???你憑什么當公證人?老子憑什么要鳥你?”
周正道平日里囂張慣了,再加上身后有幾個保鏢,就更加的肆無忌憚。
“憑什么?呵呵,小娃娃,你們周家就只能生出如此教養(yǎng)的逆子嗎?!”
“嗎?”字還沒有說完,但見這長須老者的身后便立刻走出兩名勁裝大漢來。
這兩名勁裝大漢的手中,各自舉起一把大口徑的軍用手(槍),那黑洞洞的槍口,正對著周正道的太陽穴。
“憑這個,夠了吧?”
其中一個勁裝大漢冷聲說道。
而另一個勁裝大漢則是將槍的保險打開,并拉開了擊錘。
“我擦,是槍!”
“嚇死我了,看樣子像是仿真槍吧?”
“應該是仿真槍,不然這天福的安檢系統(tǒng)豈不是吃干飯的了嗎?”
眾人先是一驚,但片刻之后,便都覺得這槍并不是真的,而只是這他們拿出來嚇唬人的而已。
可只有那褲襠微濕的周正道知道,那太陽穴傳來的冰冷的觸感,絕對不是一把仿真槍所能帶來的。
“夠,夠夠!快把槍收起來,由您老人家當公證人,自然是極好的了。”
周正道咽了口唾沫,訕訕的說道。
“這位老先生我認識!他是華夏古文物珍寶界的泰山北斗,司徒無畏!”
“我靠,司徒無畏?據(jù)說華夏政(府)對他極為重視,專門特批兩名持槍保鏢跟隨,想不到在這里遇到了他!”
……
有眼尖的人終于認出了那長須老者的身份。
“呵呵,那好,開始解石吧!”
司徒無畏也不在意,微微一笑,對眾人拱了拱手。
眾人被這司徒無畏的出場搞的興趣大漲,本來就人頭攢動的地方,現(xiàn)在更是被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,以至于葉開根本沒有去收款臺付錢,便有工作人員直接拿了一整套手續(xù)以及POS機來到了他的身邊。
刷卡,付賬,這塊價值8888元的石料,便成為他葉開的了。
本來,現(xiàn)場解石很常見,一萬以下的毛料出綠的機率極低,所以圍觀的人也不多,但有了周大少與這個年輕小子的“豪賭”之后,一切便都不一樣了。
“小伙子,怎么切?”
一個穿著統(tǒng)一解石工人服裝的老師傅接過那塊毛料,對葉開問道。
賭石有講究,但解石也十分關(guān)鍵,甚至有的時候,解石的作用還要更大。
一刀切準了,如果出綠,價值爆增,可如果切錯了,明明有綠,卻比如從中間來了那么一刀把綠切成兩段,那本來值十萬的,現(xiàn)在可能最多值一兩萬。
所以,解石師傅都要問石料的主人怎么下刀,以防止切跨了承擔責任。
“就……”
葉開的透視眼早就看出,這塊石料中的綠意在尾部,而且只有姆指蓋大小,直接切下那一段便可以了,可轉(zhuǎn)念一想,這么多人圍觀,你能走狗屎運在本來出綠機率極低的最次等毛料中找出好貨來,已經(jīng)不容易了,再連下刀都那么“準”,那就一定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。
一念至此,葉開收住了話頭,裝著猶豫的樣子,對那解石師傅繼續(xù)說道:“先從中間切,然后再對半切,平均分成四段再說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果然是個屁都不懂的門外漢!小子,你以為是切西瓜嗎?難道你老娘沒教過你,解石的時候從中間切開是大忌諱嗎?要一點一點的磨,一點一點的向里推,白癡!”
那周正道聽了葉開的話之后,狂妄的大笑起來。
“哎不不,周大少,你可能說錯了,這石料本來就沒有半點綠,就算他在上面雕個花,那也是開不出個屁來的,哈哈哈哈……”
一邊的那個金絲邊眼鏡的騙子中年男子也附和著笑道。
“呵呵,師傅,開始切吧。”
葉開絲毫沒有動怒,只是向著那解石老師傅說了一聲。
葉開的逆鱗之一,是自己的親人,這個周正道再次作死,那葉開不介意送他一程。不過,不是現(xiàn)在,這眾目睽睽之下,葉開才不會當傻狍子去動手。
人家石料的主人都無所謂,解石老師傅自然不會再說什么。
麻利的將這塊石料放在解石機上,那鋒利的齒輪頓時急速的旋轉(zhuǎn)起來,一邊的細管還在不停的向著切口噴水,以防止溫度過高損傷齒輪。
隨著一陣刺耳的切割聲過后,石料被從中間一切兩半。
眾人的眼睛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斷層,里面灰蒙蒙的一片,連個綠點都沒有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姓葉的小子,你還是趁現(xiàn)在多看兩眼這個世界吧,省得一會兒你的眼睛被挖了,就再也看不到了,哇哈哈哈……”
周正道看到果然沒有出現(xiàn)奇跡,自然是興奮的大聲狂笑起來。
“唉,小伙子初生牛犢不怕虎,有勇氣固然是好的,可是上來就賭一雙眼睛,這也未免太……”
“是啊,那周大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現(xiàn)在就算想后悔,恐怕也晚了,可惜了!”
“這本來就不公平,一萬塊以來的毛料,全都是好的玉石切剩下的,十有八九不能出綠,這是大家公認的了。要是我,就和他賭一百萬以下級別的,那樣或許還有機會!”
……
眾人見到?jīng)]有出綠,自然也都議論開來,但沒有一個人是看好葉開。
沒有出綠?當然!
如果這一刀下去出了綠,葉開反倒害怕了。
自己的透視眼早就告訴自己,那綠,根本不在這第一刀的位置。
“呵呵,周大少,你慌什么,我不是說再對半切一刀嗎,如果還沒有綠,你再浪笑也不遲吧?”
葉開拍了拍解石老師傅的肩膀,看似隨意的在切出的一塊上貼近中間的位置畫上了一條黑線,而這一道黑線,幾乎是位于葉開剛剛要求的中間位置,但在場的眾人之中也就只有葉開知道,這一刀下去,那綠意便可一點不被破壞的顯露出來。
“好好,那我就再等一刀,到時候看你還有什么屁放!”
周正道玩味兒的笑了笑,雙手環(huán)抱,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塊石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