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詩溜著傅瑤嘲諷了一路,傅瑤說不過她就氣了一路。
唐泓騎馬在前,聽著馬車?yán)飩鱽淼膶υ?,更對傅詩無語到了極點。
今日不只是相爺生辰,還是嫡女三日回門。
相府張燈結(jié)彩喜氣洋洋。
傅詩的馬車到相府的時候,傅相已經(jīng)帶著相府的親眷在門口迎接了。
溫雪儀更是盛裝打扮領(lǐng)著幾個姨娘站在傅相身邊,滿臉喜色的等著。
車簾一打開,溫氏心生歡喜,下意識往前邁了幾步,正要叫閨女,就見傅詩彎著腰走了出來。
她臉色一變,她早就吩咐過一定想辦法不能讓傅詩回來。
傅相不知道溫氏還有這層安排,他只是覺得傅詩竟然能從豪華馬車上下來挺意外的,或者御王并沒有像傳說中那樣討厭她。
兩個女兒一起抓住御王,這對相府來說是好事。
溫氏很快回過神來,笑道:“羽兒來了,下車慢點?!?/p>
隨后傅瑤下馬車的時候,溫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,咬著牙問:“怎么回事?”
傅詩不敢大聲,只低著頭小聲道:“回頭細(xì)說?!?/p>
傅瑤對這次回門做足了準(zhǔn)備,一身華服美飾,整個人掛地像顆珠寶樹,華貴非常。
走路的時候珠翠輕撞十分引人注目。
傅詩雖然頭飾只有一枚金步搖,但走動間裙裾不動,儀態(tài)天成。
跟傅瑤并排坐,反面把傅瑤顯得俗氣萬分。
一個宛如天上仙,一個便是俗世女。
雖然傅相是個小生辰,但也來了一些親朋,溫氏在朝中任職的兄弟們也都來了。
唐泓送上三件賀禮,分別替自己和傅詩傅瑤,都是珍寶玉器,價格不菲。
傅瑤又另外送上了自己親手畫的觀音像。
傅相收了傅瑤的觀間音,下意識就去看傅詩,覺得她可能也有所準(zhǔn)備。一時間所有賓客的眼睛都落在了傅詩的臉上。
唐泓有些幸災(zāi)樂禍,大家都知道之前三份禮物是王府備上的,全了她王妃的身份。
但這個時候是她做為女兒該表示的時候,她沒有準(zhǔn)備,那便是她不孝。
傅詩睨了一眼唐泓,將他眼底的神色瞧的清楚。
她輕輕一笑,淡然道:“剛到王府時間是充裕些,我身為正妃操持著整個王府上下,日理萬機(jī)的確實抽不出空來。父親見諒,女兒確實沒有別的準(zhǔn)備。但女兒時時不忘父親的教誨,事事以夫君為重,處處為夫君分憂?!?/p>
唐泓幾乎就要破口大罵,分明就是到處給他找事,處處給他添憂。
但他也不能當(dāng)眾說傅詩根本沒有當(dāng)王府的家,顯得他是一個跟女人斤斤計較的男人似的。
傅相立刻欣慰道:“你能謹(jǐn)記為父的話,如此甚好?!?/p>
傅瑤見傅詩竟敢當(dāng)眾說謊,哪能讓大家以為王爺寵愛她,立刻開始有意無意地向大家炫耀唐泓對她的寵愛。
傅詩漫不經(jīng)心地陪坐著,只等著他們續(xù)完話好找時機(jī)去后院找娘親。
就在這時,院中傳來如空谷鶯啼般的歌聲。
大家忍不住探頭往外看去,就見一個穿著鵝黃色紗裙的姑娘正在載歌載舞,她的舞姿怎樣且不論,但她的周圍繞飛著幾只蝴蝶,像個神秘的花仙子。
傅詩認(rèn)得她是白姨娘的女兒,她的庶妹傅清清。。
白姨媽是戲子出身,她教出來的女兒唱歌和身段那自然沒話說,但她在這個時候表現(xiàn)就很耐人尋味了。
屋子里坐的除了自家親眷外,就唐泓一個外男,傅清清的目的不言而喻。
傅詩有些好笑地看向唐泓,這男人還真是個香餑餑啊。
今天是傅瑤的回門日,溫氏豈能由她胡鬧。
立刻走去院中低聲喝斥:“你來干什么?還不回自己院中去?!?/p>
傅清清腳釘在地上一動不動的,目光透過窗子緊緊地盯著里面端坐著的唐泓大聲說道:“今天是爹的生辰,女兒特意為爹獻(xiàn)上歌舞,祝爹爹福壽無僵?!?/p>
她這樣說了,溫氏也不好說什么,“好了,你爹聽見了。你且回去吧。等客人走了再見拜見?!?/p>
傅清清還是不走:“大姐二姐難得回來,我想進(jìn)去跟她們說說話。”
傅相終于忍無忍怒斥道:“一會自有你們姐妹敘話的機(jī)會,還不回去?!?/p>
傅清清不敢惹怒傅相,立刻聽話地沖地屋子福身離去。
待傅清清走后,傅相連忙起身道:“大家都餓了,先行開席吧?!?/p>
傅相蹭地站起來,沖唐泓深深一鞠躬道:“王爺稍坐片刻,下官前日在琉璃街得了一把碧玉短劍。下官是文臣,不擅用劍,這就取來贈于王爺。婉婉,你好好照顧王爺,不可怠慢。阿詩,你跟為父一起去取短劍?!?/p>
“本王先謝過王爺?!?/p>
唐泓沖傅相點了點頭,目光卻落在傅詩的臉上,十分的幸災(zāi)樂禍。
傅詩抄著手站起了身,臨走時突然轉(zhuǎn)身向唐泓豎了一下中指。
傅瑤也看見了,忍不住小小聲地問唐泓:“王爺,姐姐是什么意思?”
唐泓臉色有些不好,“你比她還長一歲,不必叫她姐。”
傅瑤有些委屈:“妾身出嫁前是長姐,可是出嫁后得以尊卑輪長幼。妾身若不叫她姐姐,只怕要遭人詬病?!?/p>
唐泓一聽頓時心情就軟了下來。溫聲道:“是本王思慮不周了?!?/p>
當(dāng)著眾賓客的面,前面他對傅詩冷嘲熱諷,對傅瑤又是這般溫柔。
兩廂一對比,傅瑤顯然就是得寵那一方。
傅瑤看著賓客眼里的羨慕和攀附,心底暗暗得意。
傅相并沒有帶著傅詩去書房,而去了祠堂。
一進(jìn)祠堂,他就命剛剛路上遇到的溫氏拿了家法,轉(zhuǎn)身一把將纏著藤辮的荊棘條狠狠地往桌上一甩,厲聲喝道:“跪下!”
傅詩本來不想跪,但想想原主的啞巴娘親往后還得過日子,便提著裙子老實跪了。心里更加討厭唐泓這個小學(xué)雞了。
傅相手里的藤辮懟在她的臉上:“知錯么?”
傅詩搖頭:“女兒何罪之有?”
傅相氣地手都顫了,那藤條在她臉前危險的晃動:“你還不知道罪?當(dāng)眾頂撞王爺,損毀相府聲譽(yù),你還敢說你不知罪?”
傅詩困惑地看著他:“父親,縱然女以夫綱,也沒說夫為綱女為畜吧?他的話沒道理,還不允許人反駁了?照這樣下去,天下豈不亂了?”
“至于損毀相府聲譽(yù)的說法,女兒更不解了。長姐身為嫡女卻甘為御王妾,這難道不是更損毀相府聲譽(yù)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