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傅瑤出現(xiàn)的地方,就不會有風(fēng)平浪靜的生活。
西西三兩下把碗里的韭菜炒雞蛋塞進(jìn)嘴里,口齒不清地說:“奴婢去把門關(guān)上,娘娘你慢慢吃。吃太快胃不好。”
西西兩只手正扶著院門往外關(guān),傅瑤的手就擋了過來,她的丫頭紅柳狠狠地撞開了大門。
西西被撞地往后一退,差點摔個踉蹌。
紅柳一臉囂張跋扈地質(zhì)問西西:“你見過我們主子的衣裳么?”
西西一臉蒙:“你們的衣裳怎么會到我們院子來?你家主子又沒在主院住過?!?/p>
西西說的是事實,但聽在傅瑤的耳里就嘲笑她沒有資格入住主院。
傅瑤臉色鐵青,但她壓著火氣不動聲色地沖紅柳使了個眼色。
紅柳立刻揚(yáng)著下巴傲慢地看向西西:“那是我們小姐的嫁妝,是夫人親手縫制的狐貍皮披風(fēng)?!?/p>
西西沒有多想,小身板往前一擋,毫不猶豫地說:“沒有見過?!?/p>
紅柳盛氣凌人地說:“今天我們小姐收拾嫁妝的時候,就你們院的小廝從馨妃院走,過后我們小姐的披風(fēng)就不見了,不是你們拿的是誰拿的?!?/p>
傅瑤的目光落在西西身后的圓形石桌上,一個健步?jīng)_了過去,撿起桌上的一小撮狐貍毛,眼眶通紅:“這是什么?物證都在這里了,你還有什么話好說?”
傅詩看著她那虛偽做作的樣子就覺得惡心:“這是我的,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世上狐貍披風(fēng)那么多,難不成都是你的???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啊?!?/p>
傅瑤聞言頓時淚如雨下,西施捧心般捂住了胸口,艱難地哽咽道:“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??墒悄鞘悄镉H親手為我縫制的。你把它還給我好不好?你想要別的什么我都可以給你。”
傅詩看著她沉浸式的表演,惡心地翻了個白眼,指著門口說,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個字:“滾!”
傅瑤不但沒有走,反而一屁股坐在圓凳上,捏著那撮狐貍毛伏在圓桌上哭了起來:“娘,女兒對不起你,你的東西女兒都沒能好好看護(hù)。”
西西看著她往前一趴差點把桌上的雞蛋推倒,連忙沖過扶碗。也就在這時候,傅瑤身體一晃就從石凳上摔了下去。
紅柳一邊慌忙去扶傅瑤一邊沖西西大吼道:“賤婢,你好大的膽,竟連側(cè)妃都敢推!”
西西手里捧著蛋碗,莫名其妙地看了地上的主仆一眼,“我沒有碰到她?!?/p>
傅詩還沒開口,唐泓就黑沉著臉出現(xiàn)了。
冰冷的眸子落在西西的臉上恨不得她將凌遲。
“狗奴才,誰給你的膽子以下犯上?!?/p>
西西本來就是弱雞性格,平時見唐泓都恨不得把自己縮成鵪鶉。此時被他一瞪更是兩腿一軟,直接跪了下去:“王爺饒命,奴婢是冤枉的。”
傅詩眼疾手快,握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提了起來:“你又沒錯,為何求饒?”
她毫無畏懼地迎上唐泓的目光,“想找茬沖我來,一個大男人為難一個小丫頭算怎么回事?”
在唐泓的眼里下人就是下人,跟幾歲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
傅瑤一見唐泓踉蹌著撲進(jìn)了他的懷里,淚如泉涌:“王爺,三毛偷拿我的披風(fēng)孝敬她了。我知道三毛剛回到姐姐身邊想受些青眼,跟姐姐無關(guān)??墒峭鯛?,那是我娘親自縫的,您能讓姐姐還我么?”
傅瑤瞇著眼眸看她:“三毛一個小孩子怎么敢偷你的東西?”
“因為我們將她晾在院中,他許是不小心撿走的?!?/p>
唐泓覺得傅瑤十分懂事,竟將偷說成撿。
他決定成全她這份懂事,耐著性子用和事佬般地語氣對傅詩說道:“既是你家小廝拿錯了便還回來,下次仔細(xì)些?!?/p>
傅詩不接受:“她說偷就是偷?她是誰???法官啊?我是有件狐貍皮的披風(fēng),但不是她的。我還很好奇呢,為什么我剛得一件狐貍皮披風(fēng),她就丟一件呢?”
唐泓見她給臺階不走,頓時也來了火氣:“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這么巧,偏偏婉婉丟了東西,你又得了一模一樣的?!?/p>
傅詩雙手懷抱,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:“只許她有,我便不能有嗎?”
“狐貍皮披風(fēng)價值千金,若是純白無雜色千金難求。婉婉乃是相府嫡女,你呢?”
傅詩都被他氣笑了:“我不過得了一件披風(fēng),竟然要被人指著脊梁骨罵成窮鬼。御王殿下如此武斷,手下一定不少冤魂吧?!?/p>
唐泓向她走近一步,沉著臉目如鷹隼:“本王手下無冤魂,但亡魂無數(shù)。你要一味作死,本王尚可以成全你。”
“哎喲,我好害怕啊?!?/p>
傅詩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翻了個白眼,“怎么?終于要殺人滅口啦?”
若是以往唐泓定然不會自己寵妾滅妻,畢竟身為皇嗣,他還是要為皇家名聲考慮。
這會他竟一口應(yīng)了:“沒錯!婉婉是本王心心念念的人,縱然她份位不如你,也容不得你這樣欺辱?!?/p>
傅詩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:“愛情本身沒有錯,被愛情奪走理智就顯得很愚蠢了!”
“放肆!”
唐泓出手如電,一把掐住了傅詩的脖子,手指猛地用力,眼底的怒意如狂風(fēng)、暴雨般涌動,“你別以為外祖母護(hù)著你本王就不敢動你。今天本王就讓你知道,婉婉是本王護(hù)著的人,誰都不能動!”
他打定主意給傅詩一個教訓(xùn),掐著力道下去要傷她喉骨卻不至死。
傅詩的臉色從白變成紫又變成青紫色,舌、頭隱隱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外吐。
唐泓盯著她神色變化,知道她快要受不住的時候,冷聲道:“若你發(fā)誓從今往后不與婉婉為難,本王便饒你你命!”
傅詩充血的眼眸里突然閃過一絲笑意,嘴唇費力地勾起了一個弧度,喉嚨里艱難地吐出兩個字:“做夢!”
話音一落,唐泓手臂突然一麻,無法控制地松了手。
傅詩立刻捂著脖子退開一步,猛烈地咳嗽了起來。
唐泓捂著右手齜目欲裂:“你敢對本王下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