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夫人十指滿繭,定然是技藝成熟的繡娘。夫人不過二十出頭,再開一間繡莊重頭再來未嘗不可。獨居婦人是非多,但總好過呆在他身邊這孩子生不下來。振作點!”
“是,我還有孩兒!”
婦人神色逐漸堅定:“多謝夫人?!?/p>
傅詩從廣袖中取出一瓶黃體酮膠囊遞給她:“安胎藥,每日一顆就水服,跟其他藥隔半個時辰用。最近這段時間一定要多休息?!?/p>
傅詩走到唐泓馬前,仰頭看他:“借我一百兩銀子?!?/p>
唐泓垂眸看著馬前的人,她仰著臉,一雙眼眸烏亮亮的,耀眼極了。
“……他要的,只是休你的名目罷了?!?/p>
“……一個細作會將通敵的罪證放在枕下么?你不過是想借此休妻罷了。”
她,真的沒有與人茍且么?
唐泓眼眸微沉,沖葉一使了個眼色。
葉一從荷包里取了銀票遞給她。
傅詩將走回到婦人面前,將銀票放在婦人的手上:“這一百兩,我向夫人訂制一件男子氅衣,時日無限?!?/p>
婦人沖她重重磕頭:“多謝夫人,敢問夫人名諱,若孩兒平安,繡娘定帶孩兒親自上門道謝。”
傅詩略一沉吟。
“銀子是御王殿下給的,夫人做好之后,將大氅送去御王府,親自交與御王便是?!?/p>
人群里有輕微的議論聲:“御王府?”
傅詩起身回到馬車前。
原主欠了唐泓一個人情,她還他一個好名聲,算是平了。
唐泓眸光從還在磕頭的婦人身上落到傅詩身上,“嗤”笑。
“那件大氅算是我給你的和離禮”
和離?
唐泓聽著她消瘦的背影,聽著她云淡風(fēng)輕的話,握著馬韁的手下意識一緊。
他是準備以她與人有私之名請賜和離的,纏臂金和信箋,證據(jù)確鑿。
唐泓一路抿唇不言,到了宮門口下了馬將馬交由宮門口的侍衛(wèi)后徑自進了宮門,也不管傅詩下沒下車有沒有跟上。
他走的颯颯生風(fēng),傅詩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他。
唐泓聽著耳邊拉風(fēng)箱似的喘氣聲冷笑:“四體不勤?!?/p>
臥槽!
傅詩頓時就炸毛了,她也是擁有馬甲線的矯健女子,竟然被封建主義沙文豬給鄙視了。
她當即冷笑:“我四體不勤關(guān)你屁事,管好你的通房就好了。”
唐泓腳步一頓,轉(zhuǎn)身看她,滿目深寒:“婉婉是我的側(cè)妃,也是你的妹妹,你不能這么羞辱他?!?/p>
“我這個正妃沒喝過她的茶,她就是個通房?!?/p>
“你馬上就不是正妃了!”
“剛休了正妻便提攜通房,就是不知道,皇上會不會顧念你那點稀薄的名聲,讓傅瑤當正妃了?!?/p>
唐泓輕笑:“我倒是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,你如此伶牙俐齒!”
唐泓看著她那囂張的樣子,“牙尖嘴利,本王今日一定要休了你?!?/p>
說完提氣急走,待拐彎時見傅詩提著裙子遠遠地跑在身后,心里才有種泄憤的感覺。
傅詩雖然對他使了下作的手段,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實了兩人有夫妻之實才被皇帝賜婚的,但當時一力促成這婚事的人其實是太后。
唐泓知道皇帝此時在御書房議事,直接去了太后所在的慈壽宮。
但是太后身前嬤嬤守著門口說太后昨日失眠了,這會才睡下,怕是醒來就要晚上了。
唐泓只好去找皇后,皇后正在誦經(jīng),也不得打擾。
傅詩看著唐泓無頭蒼蠅一樣亂竄,幸災(zāi)樂禍道:“看來大家對你的通房意見很大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