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天上人間已經(jīng)是半個多小時后的事情了,林晚擔心陸廷洲出什么意外,腳步匆匆,來到八號包廂外伸手推開門。
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,包廂里混亂不堪,地面上隨處可見酒瓶碎片。
林晚皺著眉小心翼翼掠過碎片,走進去才看到躺在角落處沙發(fā)上的陸廷洲。
他一只手搭在額頭上,臉頰緋紅,出了一層薄薄的汗,耳邊碎發(fā)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。黑色襯衫也濕漉漉的貼在身上,映出了腹肌的形狀,臉上還沾著幾滴鮮血。
看到男人臉上的血,林晚驚了驚,快步走過去伸手在他鼻尖探了探。
林晚松了口氣,推了推陸廷洲:“陸總,陸總醒醒……”
她手剛碰到陸廷洲,就被對方用力地攥住了手腕。
陸廷洲用了很大的力氣,攥得林晚手腕生疼。
對上這雙凌厲狹長的眼眸,林晚嚇得心臟都快了兩拍。
陸廷洲看清來人后卸下警惕,微微皺起眉聲音沙啞道:“桌上的鑰匙拿著,車子在08號車位?!?/p>
林晚聞到一股濃郁的酒味,看了眼地上滿地的瓶瓶罐罐以及碎片,心想這男人究竟是喝了多少酒,還有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?
林晚拿起鑰匙,用盡全身力氣扶起陸廷洲。
……靠,真他.媽重啊。
林晚憋著一股氣,一顫一顫地扶著陸廷洲走出包廂。
陸廷洲意識有些混沌,整個人都依靠在旁邊人身上,等到走出會所被外面的冷風一吹,刺骨的寒意順著骨頭鉆進來,讓他清醒了些。
他偏過頭,看向旁邊表情略顯扭曲的女人。
他微微直起身子,收回了大半的力道。
林晚感覺身體一輕,扭頭對上陸廷洲闐黑深邃到看不清半點情緒的眼眸。她愣了一下,然后開口問:“陸總,你還好嗎?”
“你覺得呢?”陸廷洲啞著聲音反問。
林晚:“看著不是很好?!?/p>
陸廷洲:“那你廢什么話?!?/p>
林晚撇撇嘴,攙扶著他走到車子旁邊,打開副駕駛把他給塞進去系好安全帶,而她自己則鉆進了駕駛室。
“陸總,我們?nèi)ツ摹绷滞韱榆囎优ゎ^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陸廷洲又閉上了眼睛。
她皺著眉頭想了想,干脆把陸廷洲帶回了自己租出的房子。
陸廷洲身上滿是酒氣,到家之后林晚先是把他放在沙發(fā)上,然后把他打濕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,用熱毛巾擦擦身體。
擦完之后林晚沒在陸廷洲身上看到什么傷口,估摸著臉上的血應該是別人身上的,就沒管了。
林晚干脆去廚房熬煮白粥,又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茶幾上。
陸廷洲迷迷糊糊中聞到一股香味,撐開沉重的眼皮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處在陌生環(huán)境當中。
這是個對他來說非常逼仄的房間,沙發(fā)小到他只能蜷縮著身子才能勉強躺下。但房間整體來說還算溫馨,角落里放著各種點綴的裝飾品,窗戶邊的柜臺上還有玻璃瓶放了兩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花。
“你醒啦?!?/p>
林晚端著煮好的白粥從廚房出來,就看到陸廷洲坐在沙發(fā)上打量著房間的環(huán)境。
“這是我租的房子,比較簡陋,希望陸總不要嫌棄。”
“這是蜂蜜水,喝點?”
陸廷洲默不作聲地接過水杯喝完了蜂蜜水。
林晚又指了指白粥說:“吃點兒?你喝了那么多酒,吃點白粥暖暖胃,緩一緩,需要小菜嗎?我自己腌的,味道還不錯?!?/p>
陸廷洲依舊沒說話,沒什么表情的指著只剩下一件褲衩的自己:“衣服呢?”
“你衣服都被酒打濕了,我給你脫掉拿去洗了。”林晚說著,走進臥室拿出一件深藍色的睡裙,試探著問:“要不,您先穿這個過渡一下?現(xiàn)在很晚了,明天我給您重新買一套衣服?”
陸廷洲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件有帽子的深藍色毛絨睡裙,目光沉沉地看著林晚。
林晚:“……”
她也是好心,不穿拉倒。
林晚正打算收起衣服,突然聽到陸廷洲沙啞的聲音說:“……給我。”
她驚了驚,把睡裙遞過去。
陸廷洲當著她的面穿上了睡裙。這睡裙對林晚來說偏大,但對陸廷洲來說還是小了些,堪堪到小腿肚的位置。
睡裙后面還有個短短的小尾巴。
穿著這樣可愛的睡裙,陸廷洲看著似乎都柔和了幾分。
林晚努力控制住不讓嘴角上揚,“趁熱把粥喝了吧,陸總是打算在我這里委屈一晚還是叫人來給您送衣服回去呢?”
陸廷洲剛想說叫人送衣服過來,“那就委屈一晚?!?/p>
林晚在心里安慰自己,端起粥呼嚕呼嚕喝著,夾著小菜吃得飛快。
相比之下陸廷洲吃相就很斯文,慢條斯理不緊不慢,他不說話的時候這張臉確實很誘人,林晚看著他那張臉喝了三碗白粥。
陸廷洲表情頓時一言難盡:“……你吃這么多?”
林晚眨眨眼睛,“還好吧,主要是中午沒怎么吃,餓了。”
她起身收拾碗筷,說:“浴室在那邊,里面有沐浴露和洗發(fā)水,你可以先去洗個澡,柜子里有一條還沒拆封的灰色毛巾……”
陸廷洲看著女人絮絮叨叨忙碌的模樣,心里那奇異的感覺愈發(fā)濃郁。
他往沙發(fā)上靠了靠,語氣緩慢:“你就不好奇,我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林晚動作頓了一下。
“陸總愿意說,我當然愿意洗耳恭聽!”
陸廷洲露出一抹笑,笑容不達眼底。
他緩緩開口說:“我被人下了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