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被對方發(fā)現(xiàn)了,再想出別的法子對付自己,那可就得不償失的。但是,眼下她卻沒有別的法子,如果不冒些風險,怎么能入虎穴,得虎子呢!
暗門的速度的確很快,不過三日,便讓芷云帶來了探聽的消息。
聽完芷云的話,趙思思不由得眉頭微蹙,“你是說,那趙家的鋪子是借了衛(wèi)家的光?”
芷云點頭道,“那人告訴我說,衛(wèi)家提供了許多美容的方子,還派人指導他們要如何賣東西,說叫什么,加盟’!”
似是對這個詞不甚理解,芷云又疑惑道,“小姐,什么叫加盟???”
趙思思輕嗤一聲,道,“不過是變著花樣弄錢罷了,你先去吧,這些時日先不要聯(lián)絡他們了?!?/p>
“是,小姐?!避圃茟耍鋈サ臅r候順便將門也掩了上去。
天越發(fā)的冷了,明明是艷陽當空,趙思思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。
那人說,趙家開了一家女子化妝的小鋪子,生意相當火爆,而他們能火爆起來的原因,卻是因為衛(wèi)家給他們分了一杯羹。
這偌大的京城,姓嚴的人家不少,可有野心跟趙家對上的,頭一個便是衛(wèi)晴兒的那個衛(wèi)家!那種稀奇古怪的點子,怕也是出自衛(wèi)晴兒的腦子吧!
趙思思拼命壓制著心中的邪火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分析其中的厲害關系。
她沒想到,衛(wèi)晴兒竟然從這么久之前就已經(jīng)開始算計趙家了。通過趙家控制馮珊珊,就等于在趙家安插了一顆極為穩(wěn)妥的棋子。如果照這個推想下去的話,那前世趙氏利用腹中胎兒之死來陷害范氏,是不是也有衛(wèi)晴兒從中作梗的成分呢?
一想到范氏,趙思思忽的想起一件事,她猛然便睜大了雙眼,臉色在一瞬間煞白,忙忙的向著外面喊道,“絳朱,進來服侍我穿衣,我要去給母親那里!”
絳朱以為出了什么事兒,推門而入后,便見趙思思一張臉白如紙,臉上的慌亂一覽無余,她疾步過去,詢問道,“小姐,咱們不是才請了安回來么,出了什么事兒了?”
感受到面前人手心傳遞過來的柔軟,趙思思這才冷靜了幾分,道,“沒事,我就是想起有東西落在母親那里了,眼見天都要正午了,咱們快過去吧。”
絳朱雖有疑問,見她這模樣也不敢多問,只麻利的收拾妥當,隨著趙思思去了琳瑯閣。
不巧,去的時候,范氏剛帶著翠柳去了庫房,還沒回來,院內(nèi)只有玉茹正盯著丫鬟們打掃房間。
趙思思去屋里狀似隨意轉(zhuǎn)了一圈,聽得玉茹笑道,“四小姐要是再早一會兒,怕是能跟夫人打個照面呢。您丟了什么了,要不奴婢幫著找找?”
“無妨,也不是什么要緊東西,估計是我丟在別處了吧?!壁w思思擺了擺手,見內(nèi)室只剩下了玉茹,這才直起腰,望了一眼外面,道,“玉茹姐姐,你過來,我有話問你?!?/p>
玉茹應了一聲,見她臉上的凝重,也有些緊張起來,因問道,“四小姐,您問吧?!?/p>
“母親的洗漱平日是誰負責的?”
沒想到她問這個,玉茹也有些提了幾分心思,道,“是院里的二等丫鬟冬香,怎么了,出什么事兒了么?”
趙思思心思轉(zhuǎn)了幾轉(zhuǎn),思慮了一會兒,最終只說了一句,“以后母親洗漱的東西都由你一一驗過,切記,要私下驗,莫要讓任何人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”
她原本是想親口跟范氏說的,可現(xiàn)在腦熱一過,便清醒了過來。
她總不能跟母親說,‘你的臉再過三年就會毀掉了’吧?且不說這話說出去,可信度有多少,便是范氏真的信了自己,萬一打草驚蛇,可就不好了。所以眼下,只能讓玉茹悄悄去查了。
她記得前世范氏的臉毀容,似乎就是因為洗臉水出了問題!好巧不巧,趙家開的又是個化妝品的鋪子,這不能不叫趙思思多想了。
如果趙氏跟衛(wèi)家有往來的話,以馮珊珊那個歹毒的性子,未必不會借著衛(wèi)家的黑手,來害范氏!畢竟,馮珊珊窺探大夫人的位置,可肖想了許久了。雖然前世里,范氏的臉毀是三年后的事情,可是世事無絕對,既然她現(xiàn)在所經(jīng)歷的這種種事情都和前世里有些差異,那就說明,現(xiàn)在所有人的命運都可能會發(fā)生改變。
趙思思重來一世,如今最希望的就是保護好身邊親近之人,不能讓他們再重復上一世的悲哀!
玉茹在范氏身邊久了,心思也多。如今趙思思不過一句話,她立刻就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。見趙思思臉色鄭重,玉茹也謹慎的點頭道,“小姐放心,奴婢知道該怎么做?!?/p>
第二日便是十五,趙思思照例是要陪著趙遠去伽蘭寺講經(jīng)的。一大早,芷晴絳朱幾個丫鬟便一應事務收拾妥當,陪著趙思思去了寧熙堂。
趙遠正在院子里練刀法,一柄連環(huán)刀被他耍的虎虎生威。趙思思站在院子門口,看著只著中衣,卻依舊氣勢非凡的爺爺,不由得眼眶有些濕潤。她的爺爺,年輕時統(tǒng)領萬千兵馬,中年改文職,這一生可謂是鞠躬盡瘁,連先帝都贊“文能提筆安天下,武能馬上定乾坤”!
趙遠將最后一式打出,這才緩緩收了兵刃,接過林牧遞過來的手帕,一面擦汗,一面看向趙思思。見她有些發(fā)愣,不由得打趣道,“四丫頭,莫不是看呆了?”
趙思思回過神來,笑道,“可不是么,爺爺當真是一代英雄豪杰,看的思思心之向往呢?!?/p>
“哈哈,你這丫頭?!壁w遠將刀給了林牧,這才道,“往日里你都犯懶,我吃完飯才過來,今兒個怎么這么早了?”
“唔,若是我再向以前那樣,豈不是錯過了剛才那精彩的一幕?”趙思思嘻嘻一笑,情不自禁的走進那柄足有她一人高的寶刀,艷羨道,“爺爺,思思也想學刀法,您能教我么?”
趙遠本要抬腳去屋內(nèi),聽了這話,略帶詫異道,“丫頭,你這是還沒從傻氣里回神呢吧?”
“哎呀,爺爺!”趙思思撒嬌道,“您這一身本領,看的我很是羨慕嘛?!?/p>
趙思思打定了主意,趙遠卻不慎贊同,見她眼中的堅定,笑道,“那你先去掂量下這把刀的重量吧?!?/p>
見林牧輕松的拿起,趙思思有些不以為然,這個娃娃臉的小廝都可以,難道自己就不行?
她依言走過去,接過林牧手中的武器。卻不想,林牧剛一松手,趙思思就感覺到手中猛然一沉。她使出吃奶的力氣,方才穩(wěn)住了那把刀,可不過短短一會兒,趙思思的臉上便已經(jīng)汗意涔涔。
還是林牧見她實在堅持不了,這才將她手中端著的武器接了過來,笑道,“四小姐,還是奴才拿著吧?!?/p>
那武器回到林牧的手中,就如同一只乖順的小貓一般,任由他如何拿著,都極為順手。
趙思思訝然,對林牧的評價也越發(fā)的高上了一層。
趙遠見她這模樣,不由得好笑,“丫頭,這刀重三十六斤,乃是千年玄鐵鍛造而成,你若是能輕松拿起,那才是怪事呢?!?/p>
聞言,趙思思不由得瞠目結(jié)舌,“爺爺,您好厲害!”
“行了,你這個小馬屁精,你若是真想學,改日我給你找個好師傅。只是女子與男人體質(zhì)不同,所謂刀行厚重,劍走輕盈,你還是學劍的好?!?/p>
聽到趙遠的話,趙思思眼神中頓時閃過一抹亮光,對趙遠也越發(fā)的奉承了起來。
不管刀劍,只要學會了,她以后就多了一層保障!
陪著趙遠用完了早膳,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向著伽蘭寺進發(fā)了。
伽蘭寺乃是本國的國寺,又號稱天下第一寺,方丈慧澄大師更是被皇帝封為護國法師。然而慧澄大師一心向佛,只在天下之事有變方才出關,平日里對外客的接待,也要擇人而定。
趙家,便是慧澄大師的例外。
十五年前,趙家長房夫人姜慕嫣誕下次女之時,慧澄大師便預言此女乃是未來鳳星,自此時時關注趙家。
然六年后,鳳星相對之處,卻又多了一顆星,此星光芒閃耀,且風頭正勁,漸漸有壓制鳳星之意。這幾年來,隨著趙思思漸漸成長,鳳星光芒也越發(fā)暗淡,而那顆星,卻恍若吸取了鳳星的光芒一般,逐漸的靠攏鳳星,頗有取而代之的意思!
今日趙遠前來,便是為了此事。
數(shù)日前,慧澄大師傳信說,鳳星有變,要他盡快帶著趙思思來伽蘭寺一趟。但那時的趙思思剛在獵場受了傷,不宜走動。這一耽擱,便到了現(xiàn)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