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九霄神雷轟擊而下,顧氏一族迅速化為周遭的靈眼焦點(diǎn)。
鄰近的其余三大修真世家無一不展開了微妙的探詢,試圖洞悉是何種天地異寶招惹了那天劫之怒。
遺憾的是,顧家對此事的封鎖近乎苛刻,顧氏邊緣成員對內(nèi)情一無所知,而家族核心則閉口不談。
然而,越加隱秘的事物,越是引得他人窺探之心蠢蠢欲動(dòng)。
這場九霄神雷的變故,使得今日本應(yīng)萬眾矚目的顧胡兩家聯(lián)姻,竟黯然失色,顯得微不足道。
“此乃胡家來迎親?何故隨行者寥寥?”
“君未聞乎?昨日有神雷轟于顧氏領(lǐng)地,人皆揣測地脈龍氣溢出,重寶或?qū)F(xiàn)世!此等小事,誰人還顧及?”
“君言提醒,我亦惑于昨夜雷鳴之巨響,憐顧家之女,大喜之日,觀禮者稀?!?/p>
路人言語甫落,即引周遭嗤笑一片。
“諸君為何發(fā)笑?”
其困惑撓首,向四下問道。
“莫急,稍待片刻,你自明了。”
正當(dāng)路人一頭霧水之時(shí),他目睹了鐘尉自顧府深處步出。
繼而,鐘尉面容平靜步入婚轎。
“此……此乃何故?”
“君尚未察覺?顧家有男丁入贅胡家。只因昨日神雷牽動(dòng)人心,否則其名恐毀矣。”
“男子入贅,顏面盡失!”
“走走走,前去一看究竟,是哪位胡家千金有幸匹配此佳郎!”
入贅婚事,雖非百年難遇,亦頗為罕見。
尤其是顧家,那可是幽皇山四大家族之一的修真望族!
顧家有人入贅胡家,此事如風(fēng)過野,迅疾傳開。
胡家花轎在偏門停駐時(shí),迎親隊(duì)列之后,跟隨者已蔚然成群。
鐘尉所替代的顧少白雖不受顧家歡迎,但這不代表顧家能不顧顏面,若聲勢太過浩大,屆時(shí)蒙羞者絕非鐘尉一人。
婚轎穿過偏門后,圍觀者紛紛議論,皆因未見哪位胡家千金接納這位顧氏贅婿。
正當(dāng)眾人惋惜樂子已逝,忽有一人問起,可有人得見轎中顧家少年樣貌。
最初幾人立時(shí)出列,述其所聞。聽眾中有智者,依描述恍然大悟,入贅者何人。
“據(jù)爾等言,我似有所憶,乃數(shù)年前顧家那位聞名遐邇的天才少年。彼時(shí)與胡家千金定親,顧家尚有施舍小錢之舉,諸君可記得?”
“哦!經(jīng)爾一提,我憶起了!我有一舅于顧家供職,確有此事,那少年名為鐘尉,為顧家所收養(yǎng)……”
“兄臺(tái)竟知內(nèi)情?……”
看熱鬧者逐漸散去,胡府之內(nèi),熱鬧方興未艾。
被抬入偏門的鐘尉,別說胡家長輩,就連胡素本人也未曾謀面,及至下轎,已被引入偏室。
坐于室內(nèi),鐘尉審視周遭,心中篤定,此處非洞房,亦非胡素閨房。
空氣中的微末氣息告訴鐘尉,這僅是一處清晨才被打掃過的房間,或許是某仆役的舊居。
房中舊主何人,鐘尉毫不在意,他有更為緊要之事,如尋找那本屬顧少白的靈石。
起身后,他至門前推開,步出門外。
先前乘轎而來,未能細(xì)察周遭。如今觀之,此地顯然是胡府仆役棲息之所,洗衣大娘隨處可見。
胡家未做表面文章,一切如常。
也是一件好事,免去了諸多顧忌。
“那靈石藏于胡府中庭老樹之下。一雨夜,顧少白心緒不寧,夜游至中庭,恰逢驚雷劈樹,靈石隨之現(xiàn)世,巧合之極……”
當(dāng)年顧少白未多思量,見石即收,潛修歸室,自此騰達(dá)。
眼下鐘尉面臨的唯一難題,乃不知通向中庭之路。
縱使他洞悉天命流轉(zhuǎn),卻非意味著他掌握胡府布局。然此非難解之題,問路即可。
未及向洗衣大娘問路,身后已有人聲響起。
“那邊那位,盯你好久了,無所事事在此發(fā)呆?快去干活!”
回首,一名壯漢向他逼近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什么我?莫尋借口!速去干活,后廚飯菜已備,速送過去!”
壯漢聲若洪鐘,蓋過鐘尉之音,一把扯起鐘尉手臂,向炊煙裊裊之處行去。
壯漢竅穴已全開,力勝鐘尉數(shù)倍,輕易將鐘尉拽入廚房。
“拿上,速送飯菜!”
望著手中飄香盤碟,鐘尉一時(shí)無語。
“愣著作甚?速速行動(dòng)!此處不容懶惰!待管事責(zé)罰,悔之晚矣。送菜之道,速去!”
壯漢指一敞大門,對鐘尉喝道。
為免壯漢阻礙,及引來更多注意,鐘尉默然端盤,邁向送菜通道。
及至踏出通道,步入正廳,眼前一幕,令鐘尉不禁覺得頗具戲劇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