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顧少白,三年之期已到,你的修為仍未有絲毫波動,今日我以顧家族長的身份,剝奪你家主繼承之位,你可有異議?"
家族議會的巍峨殿堂上,一位中年男子傲然居首,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,向著遠處的少年說道。
被稱為顧少白的少年,半跪于地,低垂著頭,沉默無言。
他那清秀的面龐上,交織著不甘與屈辱。
他年僅十三便由當(dāng)前的家主親自指定,那時的聲音中滿是自豪。
然而今日,同樣那張口中,卻吐露出了貶黜的話語,字字透著鄙視。
"昔日的天驕,竟也隕落至此……"
"可不是嘛!他僅用三月便通達九竅,眾人皆以為一年之內(nèi)他必踏入煉氣之境……"
"孰料,九竅未能融合為一,氣海不現(xiàn),自是無法踏入煉氣,原以為天縱奇才,竟是朽木不可雕!"
"是啊,這些年賜予他的資源,怕是拿去喂狗,都能養(yǎng)成一頭煉氣境的犬獸了……"
"慎言,別讓狗蒙羞……"
說話的人好整以暇的抱著手臂看笑話,似有挑釁的意味。
顧少白深知,這些人故意令其傾聽,樂于觀賞他的笑話。
他帶著些許固執(zhí)抬頭,目光逐一掠過周遭人群,將他們每個人的臉都記在心里。
"顧少白,你可聽明白了?!"家主見顧少白有反應(yīng),追問道。
"我……"
顧少白緊攥雙拳,指甲深深陷入肉中,痛楚是他尋求冷靜的方式。
"我……沒有異議……"
言畢,顧少白掌心已滲出血。
"既然如此,退下吧。"
顧家主輕輕揮了揮手,示意顧少白退場。
"是。"
說罷,顧少白起身,邁向殿堂之外。
外面是傾盆大雨,雨點擊打石板的聲音清晰可辨。冷風(fēng)穿過雨簾,雖帶來一絲寒意,但相比背后的話語,這寒冷不值一提。
"下一項議程,新家主繼承人選,諸位有何高見?"
議論之聲頓時充斥殿堂,顧少白雖未離去,卻已被視為透明。
顧少白邁步而出,任雨水濕透衣衫。
他在大雨中穿梭許久,直至顧家領(lǐng)土邊緣方停。此處有一樹,是他兒時與雙親共植。
他的雙親,在顧家與其他勢力的地界爭奪中喪生,甚至連骸骨都未能留存。自那以后,顧少白在這龐大的顧家再無依靠,唯有曾經(jīng)的天賦光芒,成了他唯一的庇護。
而這與父母共同栽下的樹,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慰藉。
顧少白緩步入林蔭,背靠大樹,暴雨因樹葉遮擋顯得不那么狂暴,猶如父母曾在風(fēng)雨中以身軀護他一般。只是樹葉間仍有縫隙,無法完全掩蓋顧少白的身形。
幸而,此時一只持傘之手出現(xiàn)在他身邊,為他擋住了余下的雨點。
望著身邊年紀(jì)相仿的少年,盡管相貌平平,在顧少白眼中,卻是無比安心的存在。
"你總能找到我……"
"少爺言重,若非當(dāng)年少爺搭救,我恐怕早已餓斃街頭,此乃救命之恩。"
"我也非昔日少爺,日后喚我顧少白即可。"
"家主……真要取消少爺?shù)睦^承權(quán)?"
鐘尉語帶驚訝,似乎在他看來,此事難以置信。
"九竅合一,氣海始成,納萬靈而尋長生,我已啟九竅,然三年,卻連煉氣之境亦未能觸及,鐘尉,我是否真乃無用之人?"顧少白語中透著落寞。
鐘尉明白顧少白所指,那是修煉的境界:開竅、煉氣、筑基、金丹、元嬰、化神、練虛、合體、大乘、渡劫、登仙,此為鐘尉所知的修煉之梯。
"若是真能像你同我講的傳奇故事一樣,就好了……"
顧少白盯著左手上的戒指,出神。
現(xiàn)在他也只能在他娘留給他的戒指上,找到一絲絲的安危了。
"顧少白……"鐘尉忽道,"若我所說的故事皆為真,你又將如何?"
"若你言屬實,我必以最快速度突破至煉氣,筑基之后,我便宣布離家,狠狠打那些老家伙的臉!"
顧少白向空中猛力揮拳,露出微笑,卻又帶著幾絲無奈。
他當(dāng)然知道,這是鐘蔚的安慰話罷了。
"鐘尉,感謝你的寬慰,我現(xiàn)在好多了,三年未入煉氣又何妨,三年已過,再來三年又有何懼?"
"無須三年。"鐘尉神秘一笑,"只需三月,若你愿意,我就能讓那群顧家老家伙顏面盡失,不止顧家,還有害死老爺和夫人的吳家,你也能將之踏平!"
"你……你說什么?"
"顧少白,若你愿意,你便相信于我。"
鐘尉舉起手掌,直指顧少白。
鐘尉之言令顧少白困惑不已。
數(shù)年前拾回的仆人,現(xiàn)今竟稱自己是故事中的超級強者,這可能嗎?
望著那與自己相差無幾的手掌,顧少白陷入猶豫。
"顧少白,你竟躲在這里,讓我好找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