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四十歲的女性如同一壺陳年佳釀,需細細品嘗,方能體會其獨有的韻味與深沉。
當成熟女性的渴望如干涸之土期待甘霖,那份熱情比之青春烈火更甚,一旦被點燃,便不顧一切地燃燒,哪怕最終只余灰燼,亦無絲毫悔意。
董明喆的伴侶乃是一名備受尊敬的政府官員,因公調(diào)往百里之外的錦城,擔任城市建設(shè)的重要角色。
項目繁多,工作纏身,每周僅能歸家一夜。明喆早年是醫(yī)院的護理領(lǐng)頭人,為了陪伴沖刺高考的兒子,放棄了職業(yè)生涯,選擇留守。今年兒子即將邁入大學門檻,她未隨丈夫遷居他鄉(xiāng)。
她不屑于沉溺于日?,嵥椋颗芘c鍛煉成了日常,再無更多嗜好。年輕時,舞蹈與音樂曾是她的摯愛。
偶爾,旋律響起,她還會輕哼往日熟悉的曲調(diào),卻又恐擾鄰安,歌唱成了壓抑的低語,漸漸也就失去了哼唱的心情。
兒子上學后,獨處的日子多了幾分寂寥,逛街成了常事,人群熙攘的街頭總能見到她汗水涔涔的身影。
昨日,純粹出于好奇,她首次踏入了華龍舞廳的大門。
步入其中,昏暗的燈光與記憶中簡樸舞廳的明媚截然不同。
正欲離開之際,那些緊緊相依、溫柔纏綿的舞者勾起了她心中的漣漪,恍若重返青蔥歲月的甜蜜時光。
她,一個傳統(tǒng)而自尊的女性,不能隨隨便便與各色人等共舞,她試圖在人群中尋找一位體面的舞伴。
盡管眾多男士厚顏邀約,她皆婉拒:“我不擅長,你另尋佳人吧。”
面對疑問:“不善舞,為何來此?”她心中同樣疑惑。
穿梭于汗味四溢的男士中,她未能覓得如意伴侶。
正當準備離開,李琛出現(xiàn)了,干干凈凈,略顯拘謹,正是她心中所望。然而,他遲遲未出手,只是安靜地坐于一旁。
終于,李琛鼓足勇氣邀請,她欣然接受。當他擁著她的腰肢,情意綿綿,她竟如少女般悸動;身體緊貼,心意相通,仿若一對大雁,自由飛翔于藍天碧水之間。
在李琛的懷中,她仿若飄飄云端,內(nèi)心的某處被悄然喚醒。舞畢,雖不舍放手,但對再次邀舞的他,她滿心歡喜。
舞會落幕,擔心再無交集,李琛提出品茶時,她以一個成熟女子應有的矜持回應,直至他失落離去,她才懊悔不已。
心中千回百轉(zhuǎn):“他會赴約嗎?是否僅為取悅我?連姓名都不知,何故如此幻想?是否孤單所致?他是何職業(yè),會不會是個無業(yè)游民,甚至騙子?”
思緒萬千,夜不成寐。
丈夫因公務(wù)繁重,遠在他鄉(xiāng),近月未有親密之舉。
夜晚,她如初戀少女,沉浸于斑斕幻想,一陣陣異樣情愫涌動,讓她口干舌燥,心神向往,渴望著那份甜蜜。
……
李琛一眼認出了在茶樓門前徘徊的她,連忙笑著上前,興奮言道:
“還以為你不來了呢?”
對方笑道:“看我像背信棄義之人嗎?”
“哪里,哪里!”李琛連連擺手,憨態(tài)可掬,引得她輕笑。
“別一口一個大姐,好像我很老似的,我叫董明喆?!?/p>
“那我叫你明喆姐如何?我是李琛,朋友們都叫我小波?!?/p>
董明喆一身素雅白裙,風姿綽約,面色紅潤,完全不符四十歲的年紀。
淡妝輕抹,膚色微暗,卻更顯韻味,仿佛僅是三十余歲。
兩人簡單交談,乘電梯直上五樓。
“歡迎光臨!”服務(wù)員迎上,鞠躬問候:
“幾位?”
“就我們倆?!?/p>
“包間還是大廳?”
李琛瞥了一眼擁擠且光線黯淡的大廳,未及董明喆意見,便道:
“包間吧?!?/p>
“包間最低消費五十?!?/p>
“什么意思?”李琛問。
“包間費三十,每人茶費十元,附贈瓜子一份?!?/p>
“好的,就按這個來?!?/p>
包間小巧,沙發(fā)長椅,玻璃幾,輕音樂環(huán)繞,粉光柔和,浪漫而溫馨。
服務(wù)員送上茶水瓜子,留下一抹神秘微笑:
“請慢用。”
門輕輕合上,室內(nèi)靜默,二人略顯尷尬。
李琛遞上茶水:“明喆姐,想什么呢?喝口茶吧?!?/p>
“我在想,今天是否該跟你來這里?!倍鲉窗腴_玩笑道。
“第一次這樣喝茶?”李琛笑問。
“與男子單獨來茶館,確實是頭一遭。”她解釋。
“我也是第一次約女子品茶?!?/p>
“怎找到這地方的?”
“常路過,看人來人往,就想著帶你來看看。”
“這么說,我誤會你了?”
“以為我是登徒子?”
董明喆笑得風情萬種:“登徒子何懼?實話告訴你,我練過跆拳道,敢欺負我,保管讓他滿地找牙!”
“真的?”
“不信試試?”
只見董明喆一展身手,做了個跆拳道姿勢,空氣中頓時添了幾分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