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姨娘的臉色瞬間鐵青,平日里的溫柔此刻染上了幾分銳利:“紫竹失蹤,你的月錢又被削減半年,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?那些下人還會服從于你嗎?娘的月錢,與你分半,省著點用吧。”
凌姨娘決定傾盡自己微薄的月錢、多年積攢的財帛,甚至是閑置的首飾,也要全力支持。
楚葭伊聞言,牙齒緊咬,眸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:“姨娘放心,對付楚錦音,我自有一套辦法?!?/p>
楚氏母女離去后,楚錦音心中的弦終于放松了一些。望著床邊輕輕搖晃的流蘇,她想到了失去得力助手紫竹的楚葭伊。作為千金小姐,楚葭伊行動多有限制,平時全靠紫竹為其排憂解難。紫竹,實為楚葭伊的左右手。如今雖然未能直接擊垮楚葭伊,但斬斷其羽翼,也算是一次小小的勝利。
但這僅僅是序章,楚葭伊欠下的債,她誓要一一討回!
梁晚芳起身來到床畔,輕輕揭開帳幔,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,心中痛楚難忍。
“錦兒,娘以前總希望你晚些接觸這些紛擾,總覺得你還小。可一轉眼,你即將及笄了啊?!绷和矸驾p撫楚錦音的手,言語中充滿了擔憂。
看到女兒臉上那無法抹去的痕跡,梁晚芳心如刀絞。楚錦音本應擁有令世間傾倒的容貌,卻被那些痕跡毀去了大半。人們看她,只見到缺陷,卻忽視了她的美麗。
“錦兒,你將來可是要成為家主的人,即使不喜歡爭斗,也必須學會察言觀色。今日紫竹之事,背后必定有楚葭伊與凌姨娘的影子,你別太天真,輕易信任她們?!绷和矸颊Z重心長地說著。
楚錦音與府中的庶出兄妹們關系平淡,唯有與楚葭伊交情頗深。梁晚芳生怕女兒一時心軟,再次陷入楚葭伊的陰謀之中。
“娘,我明白的?!背\音輕聲回應,聲音里藏著少女特有的柔弱。
梁晚芳嘆了口氣:“娘不是要限制你的交友,只是對楚葭伊與凌姨娘的真心,不得不持保留態(tài)度。以后你要小心,遠離楚葭伊。若是想找玩伴,府里其他姐妹,或是外面的閨秀,娘可以陪你去結識?!?/p>
她怕楚錦音嫌自己啰嗦,心中產生隔閡。膝下子女雖多,女兒卻僅有這一個,疼愛無比。
楚錦音怎么會不了解梁晚芳的顧慮,溫柔地打斷:“娘,我都明白,您放心吧。紫竹的事情,我心中有數(shù),怎么會不明是非呢?”
遺憾的是,現(xiàn)場沒有其他證據,作為主母的梁晚芳,不能僅憑一面之詞處理楚葭伊,以免落下偏私的話柄。
楚錦音想要起身,卻被梁晚芳輕輕按回被窩:“你就安心躺著,有什么事告訴娘就好?!?/p>
楚錦音病體未愈,蒼白的臉龐透著不正常的緋紅。
“娘,我對她曾是掏心掏肺,視她如親妹妹般守護。可她現(xiàn)在卻恩將仇報,利用我來提升自己的地位。我不是無知之人,若人負我,我必不讓。既然她不顧姐妹之情,那我就順了她的意。”楚錦音坦率直言,向梁晚芳表明立場,她要親手拔除楚葭伊這顆毒瘤。
梁晚芳驚訝地看著楚錦音,沒想到她已經能夠如此堅定地表態(tài)。
她精心培育的花朵,那個曾經不諳世事的女兒,現(xiàn)在也漸漸懂得了人間的冷暖。
梁晚芳心中百感交集,最終化為一抹釋然,將楚錦音的手輕輕塞進被子里,拍了拍以示安慰:“你能理解就好?!?/p>
“還有一事,你外祖母的五十大壽近在眼前,即便是生病也該出席。外祖母如此疼愛你,你若不去,她會很傷心的。所以,這幾天要好好調養(yǎng)身體,知道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