藺舟漾用鋒銳的眼神掃了我一眼,隨后低頭擺弄起了自己的手機。
我心中一下燃起了希望。
藺舟漾把手機遞到了我面前,我看到屏幕上顯示著一串?dāng)?shù)字和一個陌生的名字。
“這是三號的電話號碼,他也是海都著名的心胸手術(shù)專家?!?/p>
藺舟漾在驅(qū)車離開前只冷冷地丟下了四個字。
“后會無期?!?/p>
我推開家門,入眼一片灰暗,拐過玄關(guān)轉(zhuǎn)角才發(fā)覺家中原來有人。
“怎么淋成這副模樣,粥剛出鍋,趁熱喝?!?/p>
我爸背對我佝僂著身軀,半邊身子隱匿在黑暗中,好似要被這漆黑吞噬殆盡
他回頭看見我,原本渾濁的眼底都跟著亮了亮。
我忍住鼻頭酸澀,悶聲開口:“爸,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媽媽的?!?/p>
洗澡的時候,洛馨怡給我打來了電話,問我進展如何。
我挑挑揀揀地給她把大概經(jīng)歷說了一遍,大小姐當(dāng)即就傻眼了。
“咳咳,”我不自在地咳了兩聲,小聲道,“……藺舟漾他,其實挺行的?!?/p>
“什么,你大聲點,藺舟漾怎么了,我沒聽清!”
我沒解釋掛了電話,藺舟漾很行,是我不行才對……若是我可以再放開一點。
第二天一覺醒來燒到了三十八度六,我只能強撐著身體先去醫(yī)院。
醫(yī)院掛號處隊伍很長,有一位老太太不太會操作耽擱了一些時間,后面的人譴責(zé)不已。
我?guī)屠咸僮饕环?,等我再掛上號的時候,高燒已經(jīng)燒得我頭昏腦漲渾身發(fā)軟。
再加上心事重重,我實在是支撐不住,趴在輸液的長椅上瞇了一會兒。
我睡的太久,液體輸完了,透明軟管里甚至回了一段鮮紅,被過于白皙的手腕襯得越發(fā)刺目。
沒叫護士,我自己動手抽出針,扭頭,眼前站著剛才在掛號處耽誤了不少時間的老太太。
老太太笑著問我:“小姑娘一個人來的,我讓我兒子送你回家。”
她說完看向一邊,我也下意識追尋她的目光看過去,一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闖進我的視線。
是藺舟漾。
剛剛輸進身體里的三瓶液體似乎瞬間藥力失效,我頭腦陣陣發(fā)熱,五指忍不住微微蜷縮。
藺舟漾會怎么看我——勾引他失敗,轉(zhuǎn)頭就將主意打到了他母親身上?
藺舟漾的目光冰冷,不帶任何情緒地掠過我,自帶一種上位的審視。
藺夫人卻笑著拉起我的手:“介紹一下,這位是我的兒子藺舟漾?!?/p>
大概是我的反應(yīng)太不正常,藺夫人愣了愣,旋即看向藺舟漾:“舟漾,你和這位姑娘以前認識嗎?”
藺舟漾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,聲音很淡,拒人千里之外:“只見過一面,不熟?!?/p>
我心頭泛上一陣苦澀。
藺舟漾說得對,我們確實不熟。
藺夫人溫柔道:“小姑娘剛剛幫了我很大的忙,而且女孩子一個人回家多不安全,你不忙的話開車送送人家。”
藺舟漾低頭看我的目光讓我如墜冰窟,我悶著聲想要拒絕。
但就在我起身的時候,也許是輸液時間太久,眼前登時一黑,我整個人幾乎是被他抱在了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