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璟琰他還小,”孫清淮溫和地看著她,卻再次不由拒絕地打斷了她的話“不若就留在宮中,讓太醫(yī)為他診治,也免得年紀輕輕,連出個門都要小心翼翼不是?”
玉重煙的腳立時便如墜了兩塊巨石,瞠目結(jié)舌地看著孫清淮,背后寒毛直豎。
“不著急,你可以回去慢慢考慮,畢竟時間還有很久,哀家會先讓太醫(yī)提璟琰醫(yī)治,你若看到成效?!?/p>
這是太后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,就像一句魔咒一般,緊緊糾纏在她的耳邊,直至最后被不甘心地請出慈寧宮,她仍覺得心有余悸。
那是威脅。
說什么要給她考慮的時間,虛偽地傳達著那所謂的“善意”,不過是告訴她,玉璟琰的好壞都可以為她所控制!
而此時此刻,玉府祠堂內(nèi),玉明珠正趴在郭云琴的膝上痛哭著。
“娘!明珠不要在這里跪著,明珠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,都是那賤人,爹還袒護她!”玉明珠不服道。
郭云琴目露心疼,滿頭珠翠撞得叮當作響,她抱住玉明珠,在她肩膀上輕輕拍著,“你放心,為娘一會就去和你爹說說,不會讓你跪很久的?!?/p>
玉明珠紅腫著眼睛,她抱住郭云琴的腰,抽噎著道:“娘,玉重煙不過一個庶女,憑什么她可以嫁給盛王殿下,這女兒不服!”
郭云琴嘆氣,“女兒啊,那盛王有什么好的?人人都說他性格暴烈,沒準面具下還是個丑八怪的臉。再說這是皇上定下的親事,為娘也無可奈何……”
玉明珠來了大小姐脾氣,竹筍倒豆子似的往外控訴委屈,“娘你可別忘了,您看我的臉,就是她打的!”
“什么?”郭云琴一進祠堂便被抱著哭,哪里能看到她的臉,這會一驚之下再細細去看,卻見玉明珠的臉上竟是偌大一個巴掌印,登時大怒。
玉明珠越發(fā)委屈,“娘啊,這賜婚的圣旨還沒有下來呢,休說他日,便是如今只怕這府里都沒得安生……”
郭云琴又心疼又生氣,伸手摸著玉明珠的臉,臉色越來越沉。
“著人準備著,”郭云琴理了理衣裳,看著那長長的甬道,聲音也重了幾分,“明日,我們?nèi)グ菰L太妃!”
下人對視一眼,齊齊福身,道:“是,郭夫人?!?/p>
而與此同時,玉重煙已經(jīng)快走到玉府,抬頭瞧那天色且皺著眉,嘆了口氣,伸手扇了扇風,在墻角一個轉(zhuǎn)身,不想手臂忽地一痛,身體控制不住地往旁邊跌去。
玉重煙驚呼一聲,下一刻,又被反剪雙手,扣在了墻壁之上。
這個場景似乎有點熟悉,玉重煙愣了片刻,忽地反應了過來,氣得大罵,“你個無恥小賊!”
心頭怒火瘋狂地往上燃燒,玉重煙忽地提起后腳踹了過去,不想膝蓋卻不知被什么東西輕輕一砰,兩只腳都軟了。
“??!”玉重煙額上沁出冷汗。
襲君衡危險地瞇起了眼,將她翻了過來,看著那雙倔強的眼睛,冷笑道。
“你膽子倒是很大,知道我的身份,還敢罵我?!?/p>
“我罵你了?”玉重煙也跟著冷笑,“堂堂盛王竟然跟小偷小摸一樣拿人家的荷包,人贓并獲還不承認,我說的不過是事實!”
“人贓并獲?”襲君衡略一低頭,黑曜石般的眼睛驀然透出一股攝人心魄的冰冷殺意,手指慢慢爬上她的脖子。
“我問你,你進皇宮干什么?”
玉重煙心下一顫,想起孫清淮的暗示,后頸一陣發(fā)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