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小狐媚子,難不成是給自己下套?
如今,她偷雞不成蝕把米,不光沒能除了江姨娘那礙眼東西,反倒還失了個(gè)心腹!
區(qū)區(qū)丫鬟丟了性命,大夫人自然不至于心疼,但聽命于她的那些人,有誰會不知道,秀兒是她厲欣蘭的人?
現(xiàn)在秀兒沒了,恰恰被她這親自下令,此事隱瞞不成,少不得會動搖了其他人的忠心!
大夫人掌心緊攥,眼里盡是一片毒辣。
難不成,這次是秀兒魯莽,才讓慕長歌那小賤人生了警覺?
大夫人眉心一沉,停下了腳步,側(cè)過身時(shí),面色已然恢復(fù)如常。
“顧媽媽,長歌受了傷,我心里始終不安穩(wěn),往后的日子,千翠院那邊可要多盯著些?!?/p>
顧媽媽頷首,“夫人放心就是。”
主仆多年,大夫人這殷殷關(guān)切的話語,究竟有何深意,顧媽媽心知肚明。
“夫人,江姨娘那邊呢?”顧媽媽又輕聲問道。
大夫人面上笑意又?jǐn)苛巳郑呛淖娱_口便將她房里的人要了去,倘若在這節(jié)骨眼上,江姨娘又出了事,只怕不管什么人,都要懷疑到她這當(dāng)家主母的頭上!
“不必多事。”大夫人壓著怒火,冷冷道了一句。
顧媽媽誠惶誠恐地垂下了視線,“奴婢明白了?!?/p>
輕輕轉(zhuǎn)動著手指上的碧璽珠子,大夫人目光冷冷地斜睨了一眼千翠院,不過是一個(gè)姨娘生的庶出,又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,何來算計(jì)她的本事?
只不過,倒也不能掉以輕心就是。
大夫人眸中劃過一絲猙獰,這枚棋子若是真有一天開始有了自己的主意,那她也就只能讓她成為一枚棄子!
大夫人等人離開后,慕長歌也起身出了房門,悵然環(huán)視四周,慕長歌仍有身處夢境之感。
郁郁蔥蔥的翠竹,擁繞著光潔瑩潤的琉璃瓦,一方月牙兒形狀的魚池里,歡快游著十幾尾錦鯉,聽到她近了的腳步聲,噼啪蹦跳濺起了水花。
眾人皆道,慕府二小姐最受疼愛,就連住的,也是慕府最雅致的千翠院,曾經(jīng),慕長歌也深以為榮,如今她才明白,這地方,不過就是大夫人為了禁錮她,賜予的一座牢籠罷了。
就在此時(shí),一聲惱怒斥責(zé),硬生生砍斷了她的思緒——
“哪里來的登徒子,膽敢偷看我們小姐!”碧珠盯著院墻外一處,緊繃著臉。
慕長歌揚(yáng)起視線,并未見到那人,先就聽到了一聲輕笑。
有一男子的聲音,自那一叢矮竹深處傳出。
“在下只見那株芍藥開的甚好,走近了些想瞧瞧罷了,若冒犯姑娘,還請見諒?!?/p>
這男子嗓音倒好生特別,溫潤清淺,如同一枚暖玉,人從矮竹后走出。那人身穿一襲墨色,衣襟袖口處,隱隱透出金絲銀線所繡花紋,玉冠束發(fā)之下,竟是一張略帶幾分邪氣的妖孽面容。
慕長歌從未見過,這世間竟然會有男子,能生出這樣一雙妖冶清冷的狐目,嘴角斜斜微挑,便挑出了一抹道不盡的風(fēng)流魅惑。
見他竟肆無忌憚進(jìn)了千翠院,碧珠心頭更惱了。
“你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