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未央的眼神冷冷的掃視著這一群人,卻只覺得心寒不已。
人心本就長的偏,這家人倒是偏沒邊兒了。
“你,你混說什么胡話?我哪兒拿了青樓的錢了?你不要血口噴人!”宋老太顯然是有些心虛的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著。
宋未央一笑,轉(zhuǎn)過頭去往外走,“青樓可不是什么好地方,交不出人也不還錢,可有你們受的?!?/p>
言罷,牽著林魚的手直接離開了堂屋。
一屋人面面相覷,都沒說話。
“娘,別怕?!彼窝又业溃氨緛硐胫R車沖下山崖,蓮青樓那邊不好交代,眼下這家伙自己回來了,倒是省了咱么的心?!?/p>
宋老太不言語,心底有些擔(dān)心。
“她說那話就是唬人,她要是真有這么厲害,當(dāng)初是怎么被我們綁到馬車上的?”宋延忠又打一針定心劑。
宋老太的面容這才舒展開來,“是,是的?!?/p>
“奶奶,今天的事,我們必定不能放過他們,你瞧瞧那宋未央把我娘推的?!?/p>
宋小荷道,隨后拉著孫玉花的磨傷的手給眾人看。
宋延忠臉上陰晴不定,孫玉花倒是有些不敢看他。
“行了行了,大晚上的都散了吧,平白叫人心煩厭惡?!彼卫咸f著,驅(qū)趕人離開。
這邊宋未央攙扶著林魚回了西屋,屋子里面點著微弱的燭火,有個男人坐在凳子上,背對二人。
她皺了皺眉,沒言語。
林魚卻激動的撲上去,“義哥,不能再這樣了,你會瞎了的?!?/p>
男人回過頭,正是宋未央的親爹,宋延義。
他看到林魚渾身是傷,大驚問道:“這是怎么回事?怎么傷成這樣?快上、床坐著?!?/p>
說完,心疼點朝著碰傷點地方吹了口氣。
宋未央看著他的行為,心底多了幾分溫暖,走上前來,大大方方叫到:“爹。”
宋延義聞聲,更加驚訝,回頭竟然已經(jīng)熱淚盈眶,“央央,你終于,終于開口叫我了?!?/p>
她看著他紅起來的眼圈,心里百感交雜,只得點點頭,“是,爹?!?/p>
林魚也握住了宋延義的手,“義哥,咱們的閨女不傻了,你說沒看見咱閨女今天那副模樣,有出息嘞!”
宋延義什么都不說,只是點著頭。
這一幕很是心酸,宋未央瞧著這環(huán)境,只覺得他們過的太苦了些。
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,簡單為林魚包扎了一下,隨后叮囑幾句后便回了屋子里。
白得來的爹娘,到底是沒什么深厚感情的。
第二日天不亮,宋未央便打起精神起床了。
眼下是她穿越到這兒的第一日,得尋些謀生的活計才是。
宋未央起身出門,院子里沒見任何人,她找了個竹簍,循著記憶上山去采藥。
正值夏季,藥材不少,宋未央撿著品相好的往簍子里面放,從日頭剛升一直到晌午,感覺熱的不行,才收了手。
她坐在樹蔭下乘涼,盤算著手里這些藥材能是個什么賣價。
“咔擦”
身后忽然傳來響動,宋未央一下站了起來,往后倒退兩步,盯著那邊的灌木叢不言語。
“窸窸窣窣”
灌木叢動了動,像是有什么人要從那邊來,宋未央越發(fā)緊張,壓低身子摸過去,手里還拿著一截尖木頭。
忽然,灌木后的東西后仰著倒出來,宋未央立刻撲上去抓住了那人領(lǐng)子,木頭尖抵在人脖頸上。
“別動?!?/p>
她低聲說著,看著那人確實一愣,手里的木頭隨之脫手。
“您是——”
“噓。”
宋未央看著眼前這個帶著半張面具的男子,微微一怔,下意識噤了聲。
男子瞧著有些狼狽,他穿著粗氣,星藍色的長衫染了血,手上也都滿是血污。
但雖如此,他的眼眸照樣好看的很,琉璃色的眸色不常見,此時帶著幾分疏離與警惕。
宋未央皺了皺眉問:“有人在追你?!?/p>
宋未央雖是在問,可上語氣卻很篤定。
他抿了抿嘴,看起來在極力忍耐著什么,緩緩點頭。
瞧著他,宋未央忽然沉默了。
“我不會連累你的,他們不了解地形,你可以走。”
男子聲音有些沙啞,可宋未央?yún)s無端聯(lián)想到了歷經(jīng)嚴寒的青松。
她嘆了口氣。
“你別出聲?!彼f道,隨后直接站起來,背著藥簍子從另一側(cè)繞了出來,假裝采藥的樣子。
“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