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在胡說什么?”謝芷柔艱難地勾起唇角。
“早在你們?nèi)勘蛔サ哪且蝗掌穑x家就已經(jīng)將你們都除名了。我的好妹妹,你難道從未想過,當日的桃花酒怎么這么容易醉,而又偏偏當日你又與太子……”
謝芷柔怔住了,她有想過自己是被人算計的,可她想不明白,又有何人會算計她與太子。太子其實是個不錯的丈夫,嫁給他后,謝芷柔雖然還是對當年的事存疑,但也隨著時間漸漸淡忘了。難道……
看著謝芷柔此刻復雜的神情,謝芷絮越來越高興,繼續(xù)道,“那杯酒也算是幫你和太子成了件好事,謝家怎么可能讓你去做太子妃,可偏偏,太子看上了你們?nèi)勘澈筚即蟮募耶a(chǎn)。樹大招風啊,這個道理叔叔怎么就是不懂呢?富可敵國又如何?到頭來,還不是舉家傾覆?!?/p>
“是你們……陷害我失、身?”
此刻的謝芷柔深陷在真相之中,整個人蜷縮著,可憐至極。她這才想起,太子曾經(jīng)幾次私下召見父親,他們談了什么她并不清楚,只是每次談話后,父親的神情都很嚴肅,緊皺的眉頭半天也不肯卸下。
太子……是在打她爹的主意?她還天真地以為這些年來,太子對她的溫柔,都是出自愧疚與憐愛,真是可笑。
“所以……三房出事,也是你們害的?”謝芷柔顫著聲,說出她猜到的一切。
“你還不算太笨。謝家檢舉有功,非但不會被牽連,大伯和父親還因此官升一階。至于你們?nèi)康漠a(chǎn)業(yè),一半歸了太子,一半歸了謝家?!?/p>
“轟”
耳畔只剩下嗡鳴聲,曾經(jīng)的種種不斷的在腦海中回閃,她只覺得往日重重煙霧,竟是瞬間都消散了。
怪不得,父親對她嫁給太子一直愁眉不展。父親早知道太子動機不純,可她卻傻傻的被幾句話給騙了這么多年。
還有謝家,從來就看不起庶出經(jīng)商的三房,卻一邊拿著三房的供養(yǎng),一邊謀劃著推他們上死路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絕望讓謝芷柔大笑,是她太蠢!蠢到被算計了這么些年,都毫不知情!
“我看如今你這般茍延殘喘,也是挺痛苦的,不如下去陪你的父親吧?!敝x芷絮滿意的看著她崩潰的模樣,沖著侍女招了招手,侍女就端著毒酒,摁住了謝芷柔。
“等你死了,謝芷瑤就會背上個謀害側(cè)妃的罪名。三妹妹,姐姐還要感謝你,臨死還能幫我除了謝芷瑤,讓我拿回太子妃的位置。”
崩潰無力的謝芷柔卻突然回光返照,猛然用力,掀翻了侍女,瘋狂地朝著謝芷絮抓去。
然而,卻是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!”謝芷柔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出這句話,如今她這番模樣,同底下的惡鬼也無兩樣了。
謝芷絮聞言,拿起毒酒,猛然將她踩倒在地,捏著她的下顎將酒狠灌了下去。“有本事,你就變成厲鬼,回來纏著我啊。我會請最厲害的道士,日日誦經(jīng)施法,讓你不得超生!”
撕心裂肺的疼已經(jīng)快要感知不到,身上的溫度一點點在流失,,謝芷柔大睜著滿是爛肉的眼睛,落下重重血淚,只有最后的憤怒和不甘盈滿那顆最后跳動著的心臟。
謝家,盡是人面獸心的畜牲。若能重新來過,她一定,要毀了謝家,毀了毒害三房的所以人!
心臟的跳動漸漸停止,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死寂。
“轟”一聲驚雷半空炸響。
謝芷柔猛然坐起了身,昏暗的房間里沒有光,一道道電光照亮了屋內(nèi),外面的暴雨已傾盆而落。
她一怔,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眼睛——完好無損!
她轉(zhuǎn)頭四顧,充斥著淺淡熏香的房間,溫暖的絲綢被褥,空氣里氤氳著一絲絲水汽,眼前是那面她最喜歡的落雪紅梅屏風,這里不是太子府的地牢,而像是自己還未出閣前的閨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