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凌擋住了她的去路。
完了完了,這下可完了。
本來她就不怎么想見到南宮凌,加上現在又說了他的壞話,這下就更心虛了。
“不知淮王爺還有什么吩咐?”
南宮凌望著她嘴角一挑,一聲冷笑:“在背后說了我的壞話就這么想走嗎?”
蘇芮然皺眉,今日真是沒有看黃歷出門不利嗎:“你,你還想怎么樣?”
“哼,怎么樣。”南宮凌突然一下子將她抗了起來,抗在肩上。
蘇芮然大驚,反應過來立刻對著他的前胸后背又打又踢:“放開我!放開我!”
但是她那一點力氣,在南宮凌看來就是不痛不癢。
南宮凌抗著蘇芮然朝那匹汗血寶馬走了過去。
路過南宮澈身邊時,南宮澈皺著眉:“五哥,你要帶她去哪兒?”
然而南宮凌卻并沒有回答,從下人手中拿過韁繩,先將蘇芮然扔了上去,然后翻身上馬。
蘇芮然剛一坐到馬上,還沒等她回過神來,南宮凌就已經躍到了她的背后。
蘇芮然掙扎的想要下馬,南宮凌一手攬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,順帶還拉著韁繩,另一只手早已從馬鞍上拿下來鞭子,揚鞭一揮,帶著蘇芮然就這樣策馬而去。
“五哥!”
“大小姐!”
南宮澈和尹荷面面相覷。
“喂!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???”馬上顛簸,蘇芮然說起話來都在打顫。
南宮凌不說話,又揚鞭一揮,馬立刻撒開蹄子向前跑。這么突然一加快,倒是讓蘇芮然下了一跳,差點沒咬著舌頭。
他絕對是故意的!
這個人真是自己的克星啊,每次一遇到他就準沒什么好事。難道是因為前世他死在自己手里,所以這一輩子來討債了嗎?
蘇芮然這樣想,馬跑進一片林子里。
越往林子深處,周圍的樹木就更加密集,南宮凌拉了拉韁繩,減慢了馬速。最后沒過多久,終于在一片草地上停了下來。
蘇芮然剛想開口,問這是在哪兒。突然腰上一緊,被南宮凌抓著腰帶提了起來,還不等她反應過來,就被南宮凌毫不留情的扔在了旁邊的草地上。
“啊!”蘇芮然這下摔得實,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相互磕碰了一下,疼得皺眉。
“你干什么啊!”她從地上撐起身子,看著南宮凌從馬上下來,將馬拴在一旁,朝著她走了過來。
蘇芮然沒好氣說:“你把我?guī)У竭@里來做什么?”
南宮凌不說話,只是一步步走近,蹲下身臉又朝著蘇芮然靠近。
蘇芮然略微有些吃驚,卻下意識的雙手撐地,身子向后仰。
但是南宮凌卻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樣子,靠得越來越近,眼見著一張臉就要貼上來。
原本他得相貌在整個楠國已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,蘇芮然從前看他并沒有太仔細,也是因為他的冷漠總讓人退避三舍。然而現在,這么近距離的看他這張臉,蘇芮然突然覺得心跳加速,頓時緊張的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眼見著南宮凌的臉就要貼上來,蘇芮然已經退無可退,只能閉著眼睛轉過頭。
然而卻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,南宮凌就在離她很近的位置停了下來,審視著她,用帶著玩味的口氣:“不敢看我嗎?你在緊張些什么?難不成你覺得我會在這里對你如何嗎?我倒很想知道你心里想的即將發(fā)生的事是什么,不如說出來聽聽?!?/p>
蘇芮然睜眼看到他的表情,分明又是在戲弄自己,就像前幾次一樣,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。
為什么頂著親王的身份,骨子里卻是這么一個無賴呢?
“淮王爺,請你自重?!?/p>
她突然說出口的這么一句話,倒是惹得南宮凌又一冷笑,反而又湊近了幾分:“你現在在我面前可沒有說話的份兒,哪怕我在這兒殺了你也沒人能救得了你,所以我想做什么你也無法抵抗?!?/p>
“是嗎?”蘇芮然冷笑,“可王爺忘了,你在大庭廣眾下帶著我離開,若是我有什么閃失那么追究起來也只能想到是王爺了。何況即便慶王爺是向著王爺的,可還有我的丫鬟尹荷,她也在場看到了,相信她一定會為我作證的。”
南宮凌不說話,卻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她。
蘇芮然和他對視了一下,只覺得心里有些慌亂,別過了頭。
然而一雙手卻突然鉗制住了她的下巴,南宮凌強行將她的頭掰轉過來,讓她的目光就這么避無可避的直視著自己。
“放手!”蘇芮然掙扎了幾下,但卻毫無用處,一怒之下一口咬在了南宮凌的虎口上。
南宮凌卻一動不動,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,任憑她如何用力,甚至將自己的手上咬出血來。
蘇芮然嘗著滿嘴的血腥味,看著這個男人還這么看著自己,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寧靜湖水,看似空無一物,捉摸不定,但讓人一旦對上就很難再從他的目光上移開。
這一刻的氣氛有些微妙,蘇芮然也不知怎么的,看著南宮凌的眼睛,自己竟也有些出神。
想起前次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為,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十四五歲的丫頭,這讓他對面前的這個女人更加好奇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他突然開口,語氣中帶著復雜的情緒。
難道自己的身份被發(fā)現了?蘇芮然第一反應是這樣,但很快回過神,雖說是轉世重生,自己身體里裝了個十年后的靈魂,但到底還是自己,又怎么能說是假的呢?
想到這里她道:“王爺在說什么,我聽不明白?!?/p>
這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女子呢?
南宮凌突然一下子松開了她的下巴,起身從地上站了起來。
蘇芮然這才覺得松了口氣,仿佛壓在自己面前的一座大山終于移開了一樣。
然而她剛一坐直了身子,還不等站起來,就見南宮凌解開韁繩,翻身上馬。
“你要去哪兒?”蘇芮然茫然的問了一句。
南宮凌拉著韁繩,居高臨下的望著她:“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?!?/p>
說完還不等蘇芮然反應過來,一揮馬鞭,策馬離開。
“喂!”蘇芮然從地上爬起來,沖著他的背影大喊,然而南宮凌卻頭也不回,消失在樹林的盡頭。
蘇芮然又急又氣,眼見著他是真的走了,馬蹄聲也越來越遠,直到最后完全消息,周圍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鳥鳴。
她才意識到,自己真的被南宮凌扔在這個陌生的樹林中了。
這個混蛋!她又急又氣,一個人差點哭出來。
這周圍應該還有野獸出沒,將她一個女子丟在這里,不就等同于要了她的命嗎?
這和直接殺了她有什么區(qū)別?
周圍除了鳥鳴聲倒是十分安靜,她每周一步都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,偶爾踩斷了枯樹枝發(fā)出“噗哧”一聲也能把自己嚇一大跳。
她就這么提心吊膽的在樹林里摸索著前行,憑著剛才在馬上的記憶尋找著回去的路。
她心里估算著,剛才南宮凌帶自己策馬過來,總共不到一盞茶的功夫,如果自己沒有找錯路,那么一兩個時辰就能走回去。
她正想著沒留神,腳下忽然絆倒在一塊石頭上。
“唉喲!”這一摔其實也不重,但因為剛才被南宮凌從馬上扔下來在先,本來就已經受傷了,再加上這么一下便等于火上澆油。
再加上這下也把腳給崴了。
真是倒霉,她一邊揉著腳,一邊在心里把南宮凌罵了個千百回,更加確定他果然就是自己的克星。
雖然身上和腳上都疼得不行,但一看周圍也沒什么人,要想活著回去也只能靠自己了。蘇芮然想著,一咬牙,從地上撿了根棍子杵著,一瘸一拐的繼續(xù)前行。
弄到這個地步真是狼狽,這么看來要回去恐怕要三四個時辰了。
一想到要這么走三四個時辰,蘇芮然就覺得泄氣,只盼望著自己運氣好能遇到個什么路過的人,即便沒有遇到什么人,但求不要遇到野獸什么的。
她正想著,突然聽見一聲低“嚎”。
心里一驚,聞聲轉頭一看,自己右側的樹叢中不知何事鉆出一只狼來。
蘇芮然下了一跳,看著狼的一雙眼睛里泛著兇光,她哪里顧得上那么多,轉身就跑。
但是腳傷成這樣,她哪里能跑得快?但也只能咬牙忍著疼痛繼續(xù)逃命。眼見著狼越來越近,她大聲驚呼著“救命”。
已然忘了這荒郊野外的又有誰能聽得到她的呼救呢?
偏偏這個時候,瘸著的腿又絆倒在一塊石頭上,她整個人一下子摔下了旁邊的小土坡。
就在還有最后一點意識,將要昏迷之前。
她看見娘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,她再次試圖逃跑,可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。
狼朝著她撲了過來,她一閉眼,一下子失去了知覺,徹底昏迷了過去。
哎……
一聲嘆氣。
是誰?
蘇芮然想要睜開眼睛,卻什么都看不見。
就這么等了不知有多久,耳邊才終于又有了動靜。
“小姐,小姐,你怎么了?”
“芮然,你能聽見的嗎?”
……
她聽見有哭聲,時遠時近,迷迷糊糊的,好像是尹荷。
這又是哪里呢?眼前是一片黑暗,她再次試圖睜開眼睛,但只覺得渾身無力。已經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,靈魂仿佛與身體分離了一樣。
她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躺了很久,終于可以睜開了眼睛。
眼前一片刺眼的光,讓她忍不住抬手擋在眼睛前。
“小姐,你終于醒了!”
她聽見尹荷的聲音,帶著歡喜。轉頭一眼,尹荷就在旁邊,而自己正躺在床上。
屋子里彌漫著藥味,看樣子大夫已經來過了。
尹荷見她一醒急忙把桌子上的藥端過來:“小姐,你先把藥喝了吧,不燙不涼,放的剛剛好?!?/p>
蘇芮然接過藥喝了一口,差點沒吐出來:“好酸?!?/p>
“怎么會是酸的呢?”尹荷接過藥喝了一口,“奴婢喝著一點酸味都沒有啊,或許是大小姐才醒過來,所以口里泛酸,不如奴婢立刻去把大夫請過來?!?/p>
“不必了?!碧K芮然從床上坐起來,自己現在才剛醒過來,還不清楚情況,這個時候還是先不要驚動別人,讓別人知道自己醒了的事,還是先弄清楚情況的好。
于是問尹荷道: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昏迷多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