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遠(yuǎn)大概有些明白,頷了頷首,便同如寧一塊跟著她往院子里去了。再回來時,宴上已經(jīng)開始表演胡旋舞,她身旁也只剩了一個如寧。
蕭清溪今夜被一眾公子眾星捧月似的夸著,這會兒已經(jīng)喜不自勝。見蕭令月只帶了一個丫鬟回來,臉上的笑不禁收了收,皺眉道:“你去哪兒了?剛才尋你也尋不到,如遠(yuǎn)呢?”
今夜蕭桃華要做什么,蕭清溪都知道,且云修凌也在看著,她就等著結(jié)果回去告知于他,自然最怕生變。眼下見著蕭令月身邊跟著的丫鬟只剩了一個,便是蕭桃華不緊張,她也要替蕭桃華堤防的。
“不知怎的,想吃青團(tuán),讓如遠(yuǎn)去買了?!笔捔钤律裆绯#谙下渥?,她看了眼已經(jīng)盈滿酒水的酒杯,移眼看向場中,“這是宮中樂坊的舞娘吧?”
蕭清溪與蕭桃華等著她喝下酒,現(xiàn)下看她眼晃過了酒杯便貪好看盯著胡旋舞的樣子,一顆心懸在喉頭簡直是驚慌死了。蕭清溪臉上僵了僵,點(diǎn)頭道:“嗯,跳的比平日見的都好看?!?/p>
蕭令月見她這樣,冷笑抿在嘴邊,偏偏是一直拖著。
老王妃壽宴這件事幾乎毀了她一輩子,關(guān)乎這壽宴上的所有她都記得清清楚楚。等了一陣,席上的喜好跳胡璇舞的清河王終于入場,其后,便是他的部下,以及其他為保王爺面子一齊下場的大臣。
清河王跳胡旋舞,在場又哪個敢坐著看?眾人一瞬起身,視線繁雜的空檔里,蕭令月在站起的時候踉蹌一下,袖袍恰巧按在蕭桃華的位置上。
衣袖濡濕。蕭令月忙扶著如寧站起,瞪了眼被她撞了個滿懷的蕭桃華:“禮數(shù)都不知道么?扶也不知道扶!真不知盧姨娘是如何教你的。”
蕭桃華一聽蕭令月這般口吻,火氣上涌,正要罵蕭令月一句“有娘生沒娘養(yǎng)”,視線碰到那穩(wěn)穩(wěn)在位的酒杯,冷哼一聲,便轉(zhuǎn)目看向場中。
蕭令月見她這樣,似是氣急,拿起酒一口飲盡,又想說什么,忽地被蕭清溪扯了一把,只能與眾人鼓掌喝彩,看清河王跳胡璇。但過了片刻,蕭令月便不自覺坐了下去,撐著臻首微微搖動,模樣像是醉了。
她這模樣,蕭清溪如何能不知道是什么情況,卻還是裝模作樣地與蕭令月說話,在看見她徹底倒在席上時吩咐如寧把她送回房中。
酒杯空蕩,蕭令月的位置上也已無人。蕭桃華凝視著酒杯,又望了眼太子,伸手按了按頭,招手喚過翠羅,與蕭清溪道:“二姐姐……我似乎也有些難受,想去后院客房歇一歇,你一個人,不礙事吧?”
蕭清溪就等著她走。聞言眼中暗芒閃動,唇角毒蝎的尾針?biāo)频奶羝鹞⑿Α?/p>
“去吧,我不礙事?!?/p>
清河王以往住在清河,是今年才被召回京城居住,故而這宅子處處都新得喜人,精致好看,亦因?yàn)槭切抡?,奴仆都未曾添置幾個。本是四下分布稀稀疏疏,卻還能看,此時老王妃過壽,王府上下的人手便都被調(diào)去了前堂把守使喚。原先這后院還剩兩人,但也被喚走,眼下的后院算是徹底沒了人影,四下靜悄悄的,燈籠的火光打在墻上,影子一跳一跳。
從前堂到了后院,蕭桃華讓翠羅將如寧支走后走了進(jìn)蕭令月睡著的客房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間不慎磕掉門框上一塊新漆,但她也沒有驚恐地怕被清河王算賬。伸手確保袖中的火折與打火石沒掉,蕭桃華走到床邊,伸手將蕭令月托起,便帶著她往隔壁房挪了過去。
燕由的酒中一早被蕭桃華放了迷藥,也早早就昏了過去。燕家人以為她醉酒,便差人將她送去客房暫做休息。蕭桃華恨毒燕由,之前不但打探好了她住的房間,便是連燕由的丫鬟也被她直接藥暈丟在房里。只等著蕭令月飲下酒水。
“蕭令月,這是你活該,誰讓你霸占太子哥哥?”將蕭令月放在椅上,蕭桃華喘著粗氣看著她,“你分明是個草包,除了易家那點(diǎn)殘存的名聲,你還有什么?!蕭令月,太子哥哥是我的!是我……”
眼中露出的癲狂被震驚席卷,蕭桃華看著歪坐在椅上的蕭令月乍然間發(fā)出一聲輕笑,緩緩睜開雙眼,剩下的話語一下哽在喉頭,接連后退:“你不是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