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著男人冷酷狠辣的臉,她一下子覺得,自己不認(rèn)識眼前的男子了,或許在當(dāng)上皇帝的那一刻,她的愛人,早就已經(jīng)死了。
“馮慕凝,你知道我為什么還留著你么?”一句話拽回她所有的思緒。
馮若縈不屑的冷睇地上的女人,姿態(tài)高高在上,忽而她嘴角綻開一縷冷笑,“我要你看睜睜的看著我登上后位,至于你的女兒我會讓她過的還慘,這就是你癡心妄想人所要付出的代價!”
馮慕凝像是瘋了一般,放開手里的枕頭撲向馮若縈,枯瘦的手指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剜下對方大腿上的一塊肉,她口里喃喃,“孩子,還我的孩子……”
馮若縈失聲尖叫,“還愣著干嘛,快給我拉開這個瘋婦啊,賤人,你去死!”能活動的左腳狠狠踹向枯骨般的女人,踢得她頭顱出血,右眼幾欲失明,雙手雙腳都是血。兩個宮女費了好的力氣都拉不開,馮慕凝雙手還是如鐵鑄半點不放。
“你在干什么!”威嚴(yán)悚厲的男聲從門口發(fā)出,皇天凜沒幾步跨到馮若縈身邊,揮刀砍下地上女子的雙手,頓時不算多的鮮紅色血噴灑紫裙,所有的力氣都在那一拉間耗沒了,馮慕凝縮成一團(tuán),痛叫聲就像是嗚咽,不過充滿了絕望。
突然,馮若縈嘴唇大張,眼睛睜的大大的,身體抽搐,片刻后暈倒。
“若縈!”皇天凜大叫,“傳太醫(yī)!”慌忙抱起馮若縈沖了出去,連一眼都不愿留給地上的女子。
門關(guān)上,依舊一片漆黑,馮慕凝命大,痛到極致就是麻木,她還是撐了下來,第三天,皇帝的貼身公公昭總管帶著一群上了門。
其中兩個端進(jìn)來一條長板凳,還有一個手里端著一盆水,馮若縈看著昭總管手里的一疊宣紙,心里頓時明白了,養(yǎng)了她不死不活的過了一年,那個男人終是要下手了。
“娘娘你害的皇后差點流產(chǎn),趕緊上路吧?!逼鋵崗哪撤N程度來說馮若縈根本算不得什么娘娘,在皇天凜登基為帝的那一天,早就當(dāng)眾宣布,馮慕凝的死訊,是疾病而死,而冷宮里活著的人,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名字得罪過他的妾侍。
也是,馮慕凝被折磨成這樣,任誰都認(rèn)不出她是誰。
她抬頭,用凹陷的雙眼看昭總管,盡管沒了雙手,她還是用雙膝往前爬,“讓我見見我的孩子,求……求求你?!?/p>
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犯了上述罪名,她只知道馮若縈要對付她孩子的那一刻,她快瘋了不可以,誰都不能傷害她的孩子!
未等總管開口,一個女聲做出了回應(yīng),“我給你個機(jī)會?!?/p>
“皇后娘娘!”大小太監(jiān)跪地叩頭。
就在昨日,馮若縈被封為桑梓國的皇后,而大婚準(zhǔn)備時長竟有半年之久,可見皇天凜對她的重視。
穿上鳳衣的馮若縈更顯高貴,她用看螻蟻一般的目光瞧著爛泥都不如的馮慕凝,“她在我的鳳緣殿,要是你能從這里爬過去,我就讓你們見一面?!?/p>
鳳緣殿離冷宮很遠(yuǎn),就是走也要花上半個時辰,路程幾乎要橫跨大半個皇宮。僅僅是把馮慕凝關(guān)進(jìn)冷宮算什么,還不是沒幾個人見到她的狼狽樣,,馮若縈就想看著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。
沒有任何猶豫,口里堅定的吐出一個字,“好?!?/p>
膝蓋爬不動了,她還有肩膀,努力的摩擦地面,只為能多前近一寸,一地血紅,溶于霜雪中,到了后來連血都瞧不見了,甚至圍觀的太監(jiān)宮女都以為這人已經(jīng)凍死,可是沒多久她又開始爬,像是死不了的一般。
鳳緣殿門口,大鍋水霧裊裊,鍋旁站著一道明黃的身影,那人對上馮慕凝的眼,瞳仁里只有厭惡和鄙夷。
馮慕凝好想問他一句,“為什么要這么對她,為什么?”唇瓣張張合合,竟連一個音都發(fā)不出。
馮若縈柔若無骨的靠在皇天凜的手臂上,“到底是姐妹一場,還是讓妹妹見自己的親生女兒最后一面吧?!?/p>
皇天凜寵溺的一點她的鼻尖,“你呀,就是好心腸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