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迦藍一出房間,就被院子里的景況給鎮(zhèn)住了。
這院子極大,但下人們都不說話,只認真做自己的事兒,碰見她了也只啞巴似的矮身行了禮,就繼續(xù)忙活。
若非正好碰到端著盥洗用具過來的周嬤嬤,葉迦藍還不知要喊誰來伺候呢。
“少夫人,請到這邊洗漱?!敝軏邒邲_葉迦藍矮了矮身。
“勞嬤嬤帶路?!?/p>
周嬤嬤自一邊引著她到廂房去,一邊笑容和善地解釋:“還請少夫人見諒,世子尚在病中,不好攪擾了他休息,遂老奴自作主張,請少夫人移步廂房洗漱?!?/p>
“原來如此,應(yīng)該的應(yīng)該的?!?/p>
葉迦藍訕訕笑道,笑意卻未達眼底。
好家伙!她就說哪里怪怪的嘛!
周嬤嬤說的也合情合理,可不知為何,她就是聽著不順耳。
不過現(xiàn)在也容不得她多挑剔,這國公府里規(guī)矩多得很,鼎鼎要緊的,就是每日給老夫人和國公夫人晨昏定省。
誰知才剛到老夫人的住處,見到那滿頭珠翠的老太太時便嚷嚷起來。
“葉氏,你可知錯?”
葉迦藍勉強扯了個笑臉,“老夫人,不知我錯在何處?”
“葉氏,你好大的膽子!進府前,你就膽敢違逆我的命令,大鬧我國公府,害得我孫兒病情加重吐血,還敢不認罪?”
老夫人是在秋后算賬呢!
她不由在心底冷笑,聽說這國公府的老太太,是前頭老國公夫人的陪嫁丫鬟。
老國公也不知是喝了什么迷魂湯,竟然寵妾滅妻,愣是抬舉了那個陪嫁丫鬟做姨娘,后來還將正頭太太取而代之!
也難怪會在這兒逞威風(fēng)呢,想來是她一貫的脾性。
不過,葉迦藍還是乖乖巧巧地跪下,裝作害怕的樣子泣道:“求老夫人恕罪!我知道錯了!”
“現(xiàn)在知道錯了?呵!晚了!罰你去佛堂跪上三天三夜,為君兒祈福,不到時候哪兒也不許去!”
“是……”
老太太怒氣沖沖地瞪著葉迦藍,像是一眼都懶得多給,冷哼了一聲扭頭就進了內(nèi)室。
葉迦藍捏著帕子哭哭啼啼地起身,跟在王嬤嬤身后去了佛堂。
只是她才剛進去,還沒跪上一刻鐘,身后就傳來一道充滿譏誚的嘲諷聲。
“喲!這不是咱們國公府剛過門的沖喜娘子么?怎么跪在這兒???”
葉迦藍扭頭循聲看去,見是昨晚被她使計趕出門的杜鵑,有些驚訝。
“你怎么來這兒了?難道……你也被罰跪了?”
“呸!你才罰跪!”杜鵑大怒。
葉迦藍卻毫不在意地點頭。
“對??!沒錯!不過托你的福,我很快就不用跪了?!?/p>
“什么?”
杜鵑不解地蹙眉。
這人是跪傻了嗎?
只是,下一刻,她就笑不出來了。
葉迦藍竟然當(dāng)著她的面,踢倒了佛堂的燈油!
“來人啊!救命??!杜鵑要殺我滅口啦!”
“你胡說什么!”杜鵑頓時氣急,恨不得當(dāng)場封了她的嘴!
大火瞬間將整個佛堂都吞沒,發(fā)出噼里啪啦的響聲,葉迦藍第一時間就逃了出去,杜鵑沒料到葉迦藍會突然來這出,險些命都搭里頭了!
下人們紛紛趕過來滅火,火勢雖然猛,好在燒著的范圍卻并不大,很快就止住了。
老夫人也聞訊趕來,氣得臉都紫了,顫抖著手指向葉迦藍,正準(zhǔn)備發(fā)落了她,卻又見春山居的莫云急沖沖地跑了過來。
“稟報老夫人!少夫人!世子爺他……他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