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輛馬車在黃鶴樓停下,一眾女子頓時立在馬車四周,屏住呼吸滿眼期待的等著車內(nèi)人出來。
簾子被掀開,當先伸出一只手,骨節(jié)修長,膚色白皙,連指甲上都帶著淡淡的粉色。大拇指上套了一個翠玉扳指,顯然是時常被人摩挲,質(zhì)地極為通透。
當他的臉出現(xiàn)在眾人面前時,霎時引來陣陣尖叫。他將指尖放在唇角,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,周圍便頓時寂靜了下來。
早有侍從將一匹紅布利落的鋪開,直延伸進黃鶴樓里。
男子這才下車,踩了上去。
一襲紅衣似火,滿頭墨發(fā)如緞。他的眉斜飛入鬢,眼尾下方生著一顆淚痣,被重紫勾勒出一朵曼珠沙華,分明是女子的妖嬈,卻在他臉上毫無違和。
然,他的眉眼之間卻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意,如此的矛盾糅雜在一起,繪成了最獨一無二的籬落。
百里清如邊吃著飯邊看,這男人,委實,騷包了些。
“他是誰?”百里清如收回打量的目光,問道。
“回王妃,這是籬落公子?!遍L青恭謹?shù)幕卮?,只是話語中,卻帶了幾分對這男子的不屑。
“籬落公子?那是何人?”不知為何,百里清如總覺得,這個男人與她必定有某種聯(lián)系。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,她一向如此認為。
“此人名叫鳳籬落,乃是對面無名賭坊的老板,因著男生女相,被京城那些癡女們稱作是四公子之首?!?/p>
聽完長青的介紹,百里清如不由得勾起一抹興味,賭坊的老板么?
風將包廂的簾幕吹去,百里清如向外望去,卻恰巧看見那一抹嫣紅從她房前經(jīng)過。
四目相對,百里清如只覺面前的男人,眼神幽深的似老樹枯井,只一眼,便攜人共墮地獄。
她忙收回目光。
待得吃完飯出了黃鶴樓,她再也沒看見那抹嫣紅,唯有門口的馬車還停留著,昭示這男人依舊在此。
家有金龜婿的好處是什么呢?就是你可以隨意的去揮霍,而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。
百里清如一路興致極高的同連翹一連逛了三條街,且還有說有笑。只可憐了長青的手中拎了大包小包不計其數(shù),一臉苦哈哈的跟在身后。
待看見前方的首飾鋪時,二人又興致盎然的走了進去。
長青默默嘆了一口氣,繼續(xù)跟了進去。
那老板也是識人顏色的,見百里清如衣著不凡,頓時將店中的精品首飾一股腦的捧了出來,供百里清如挑選。
百里清如前世就愛極了玉飾,此刻見到這些,頓時眼光亮了,看了一圈,將眸子鎖定在了一只碧玉簪子上。
“就它了?!彼脑捯魟偮?,就見身側(cè)忽然伸出一只手來,將通透的碧玉簪子拿起來,握在手上笑道:“這是今兒新來的貨么?這個我要了?!?/p>
百里清如眉頭一皺,轉(zhuǎn)身看向那女子,道:“這個,我看上了。”
這女子不過二八年華,一張臉俏麗動人,只是眉目間的張揚卻叫百里清如提不起來喜歡。
一旁的掌柜早站起身,恭聲道:“二小姐,這個簪子這位夫人要買下的,您看,要不我把另外一批貨拿出來,您挑選幾個可好?”
“百里清如?”那女子不理會掌柜的話,一臉驚訝的看著她:“怎么是你?”
百里清如略微一思索,便知曉了面前女子的身份。
東萊國首富任家的二小姐,名喚任思婧。與任陽羽一母同胞所生,也是任家的嫡女。
任思婧卻不知她在想什么,見百里清如此刻的模樣,不由得圍著她上下打量:“你也夠有福氣的吶,之前差點成了我嫂子,現(xiàn)在卻變成了靖王爺?shù)耐蹂?。嘖嘖嘖,別說,這做了王妃之后,整個人都看起來不太一樣了呢。”
說著,她又盯著百里清如的臉頰,喃喃道:“是了,看起來變化好大呢?!?/p>
百里清如懶得理會她,只轉(zhuǎn)身向老板道:“簪子,我要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