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苕一臉的不服氣,她是靖王府的大丫鬟,又是皇后娘娘派來的。
平日里在這王府中,除了靖王之外,她儼然就是半個主子??山袢眨齾s因著這個傻子,而被祁承璟責罵,她怎會甘心?
是以,紅苕直接開口,就想要反駁。
只是,有人卻不樂意聽到她說話,“你出去,我來陪璟哥哥。”
發(fā)話的是百里清如,從祁承璟的話語中,她敏銳的感覺到,這個紅苕并不是他的人。既然不是他的親信,她就沒必要再讓著她了。
紅苕將眼神瞪著百里清如,她沒聽錯吧?這個傻子讓自己出去?!
“我還要伺候王爺呢,倒是王妃,天色不早了,您該回去安歇了!”紅苕一字一頓道,話語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咬牙切齒。
“跟相公睡,天經地義,是你該出去。”百里清如蹲的腿有些發(fā)麻,索性站起身來,叉著腰,睜著圓溜溜的眼睛,看著紅苕。
這話叫紅苕噎了一噎,什么叫做跟相公睡?她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恥!這話也是隨便說的?
百里清如卻不覺得自己哪里說錯了,“還不出去,快走,快走?!闭f著,還很嫌棄的揮了揮手。
紅苕還想說話,就聽祁承璟淡然開口,“紅苕,你下去吧,這里有王妃就夠了。”
饒是她十分不服氣,可祁承璟這話出口,她也只能認命的退下。
只是看向百里清如的眼神里,卻是掩飾不住的憤怒。今日這筆帳,她紅苕記住了!
百里清如見她離開,回過頭來望著床上的男人,張了張口,便見祁承璟勾起唇角笑了一笑,“陪相公睡,是么?誰教你這么說的?”
百里清如霎時噎了一下,方才要說出口的話又在嘴里打了幾個轉兒,終是沒說出口。
祁承璟卻仿佛心情不錯的樣子,起身下床,將桌上放置的紗燈吹熄。
屋內霎時暗了下來。
外間的宮燈雖然亮著,可隔著厚實的珠簾,再照進來的光便弱了許多。
百里清如站在原地,神情頓時有些戒備,她干笑幾聲,道,“我來是要問你事情的?!?/p>
祁承璟卻只是笑,“時辰不早了,或許我們可以明日再說?!?/p>
“那我不打擾了?!闭f著,百里清如便想腳底抹油,卻被祁承璟一把攬過腰肢。
“天色已晚,娘子不留下來陪相公,要去哪里?”祁承璟將相公二字咬的分外的重。男人的呼吸微微吹到她的耳根,百里清如禁不住有些面色發(fā)紅。
“你……”百里清如張口想說話,卻有些氣息紊亂。
男人的臉近在咫尺,幽深的眸子恍若帶了魔力,直將人的心都吸了進去。
祁承璟見她這般模樣,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,在她耳邊道,“你且放心,除非是你愿意,否則,我定然不會亂來?!?/p>
百里清如想,肯定是她太久沒見過男人了,才會被這個老了她一千多年的古人給蠱惑到!
只是,許是這夜色太過美好,而面前的男人又很是誘人,她才會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,溫順的隨他坐到了床邊。
祁承璟將錦被掀開,坐在床上,將百里清如孩子一般的圈在懷抱中。
百里清如霎時繃緊了神經。
祁承璟的身材其實并不單薄,相反,他抱著自己的時候,百里清如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肌肉。唔,很有型的樣子。
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打掉,便聽得身后男人低沉的笑,胸腔的震動傳到她的身后,從鼻尖呼出氣息直達她而后,帶的她有些酥麻的微癢。
“方才不是還很有勇氣的說,陪相公睡,天經地義么?這會兒怎么這樣緊張?”祁承璟帶著幾分調笑的聲音傳來,百里清如的臉又紅了。
她前世身為特工,有些事情做起來比男人還要駕輕就熟,可是不知道為什么,在這個男人面前,她竟然連一點還嘴的力氣都無。
莫非真的是一物降一物,面前的男人剛巧就克她?
“得了,不逗你了,若是有什么想問的便問吧?!逼畛协Z將環(huán)著她的手松開,將她身子扳了過來,與自己面對面,正色道。
百里清如歪著頭看著他,似乎在考慮他這話的真假。
祁承璟心內好笑,面上卻是一片鄭重,“既是想問,干嘛憋在心里?”
百里清如想了一會兒,決定單刀直入,“今夜的黑衣人是不是你?”
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,百里清如繼續(xù)問道,“靖王府的人不可靠,對么?”
祁承璟繼續(xù)點頭。
百里清如將兩條好看的眉毛蹙了起來,一雙眼睛審視著面前的男人。
一個是叱咤風云的男子,談笑間便可令檣櫓灰飛煙滅。另一個卻是文弱冷漠的少年,行動時都仿佛需數人攙扶。可這兩種極致卻糅合到了一起,同時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。是他真的有苦難掩,還是掩藏的太深?
明明知道好奇會害死貓,可是百里清如卻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,“那,你是真的病了么?”
“對?!逼畛协Z回答,“而且,病入膏肓?!?/p>
盡管心里有這個準備,可是,聽到這個答案之后,百里清如還是忍不住默了一默。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抬起頭,極為認真的問道,“那,你會死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