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翹將車簾打開,便聽得“啊!”的一聲,整個人便重新栽倒在了馬車之內(nèi),許是額頭撞到了柱子,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。
一道寒光尾隨其后,有劍尖直刺面門。
百里清如向一側(cè)躲去,自頭上拔下尖銳的釵,隔著車簾向外打去,另一只手勢如閃電般捏緊了劍,聽得外間一聲悶哼,百里清如將劍劈手奪下。
百里清如一手執(zhí)長劍自馬車內(nèi)躍出,這才看清楚外間的形勢。
四五名手執(zhí)武器的蒙面人站在馬車四周,當先一人手執(zhí)長劍,銀色面具在夜空中閃著亮光。
“百里清如,是吧?”有如老叟一般嘶啞的聲音響起,那木雕面具之下如黑洞一般的眼神望著她,帶著幾分森森寒意。
“你是何人?”百里清如神情戒備的望著他們,一面在心里盤算。
此時夜已深,此處又頗為偏僻,她想要求救是不大可能了。連翹已然昏迷在車內(nèi),她唯有自救。
想著,她面上卻流露出幾分害怕的神情,道,“你們是要錢么?我把錢都給你們。”說著,又從懷中掏東西。
當下那人怪笑了幾聲,道,“我們要的,只有你的命!”
說著,話音里又帶了幾分的猥瑣,“不過,倒是沒想到百里家的傻女長得如此標致,送你見閻王之前,我倒是不介意再拿走一樣?!?/p>
男子話音剛落,身后幾人都帶了些得意,紛紛笑了起來。
見他一步一步的緩緩走來,連步履中都帶了戲弄獵物的節(jié)奏,百里清如眼中寒光凝聚,只將頭低了一分,做出害怕的模樣。
三,二,一。
百里清如默數(shù)著,就在男子將要貼上自己身子的時候,她猛然出手。
然而,就在她出擊的剎那,男人不可置信的緩緩倒下,有長劍自他體內(nèi)抽出,霎時濺了百里清如滿身的鮮血。
天上一輪彎月,泛著一抹清冷的光照在地面,有男子踏月而來,一席黑衣,臉上覆著銀色面具,唯有一雙眼睛,清亮至極。
他執(zhí)著長劍的手垂著,有鮮紅的血滴正緩緩低落,在青石地面上,開出朵朵血梅。
“把這些人都處理掉。”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聲音響起,似萬年凝結(jié)的冰山,便是聲色,都帶著足以令人凍結(jié)的寒意。
身后有人叫囂,“你知道我們是誰么?你...”一句話未曾說完,那人便再也開不得口,說屬于這世間的話。
猩紅的血液迸射到百里清如的嘴角,她厭惡的伸手抹去,將未曾來得及使用的銀針重新收回了掌心之中,啞聲問道,“你是誰?為何要救我?”
男子不理會她這句話,只道,“這街上不安全,你還是快走吧。不然,我可不保證能救你下一次?!?/p>
百里清如鎖緊了眉心,緊緊地盯著他的眼,她總覺得,這個男人的眼神很熟悉,就好像,似曾相識。
“?。 鄙砗髠鱽硪宦暭饨?,連翹紅腫著額頭自馬車上跳下,卻腿軟的險些跌落在地。
百里清如眼疾手快的扶著她,便見連翹瑟瑟發(fā)抖的問道,“小姐,這,這是怎么回事?”
說著,又盯著面前的男人,將百里清如護在身后,強作鎮(zhèn)定,“你,你有什么事情沖我來,不許碰我家小姐!”
少女清脆的聲線,明明恐懼的難以站直,卻帶著不顧一切的勇氣。令男人仿佛心情大好。
他面具之下的嘴角緩緩勾起,道,“是個忠心護主的好丫頭,帶你主子走吧?!?/p>
“連翹,他救了我?!卑倮锴迦缯f道,又重新盯著男人,道,“我們,是不是認識?”
連翹聽了這話,先是一愣,隨即明白了狀況。她一把扯過百里清如的袖子,半拖半拽道,“多謝,小姐咱們快回去吧!”
百里清如被她拖拽著上了馬車,她剛想說話,就見連翹又爬到馬車外,充當起了車夫。
許是害怕的狠了,連翹駕車的速度飛快,如一陣風一般消失在了長街。
百里清如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越發(fā)便得模糊的人影,暗自發(fā)呆。
夜風漸大,吹得簾子不停地翻飛。
百里清如猛然睜大了雙眼,她想起來這是誰了!祁承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