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們離她們有十多步的距離,此時見兩人離得近了,趕忙就想上前,卻見謝如琢的身子一歪,直直的便向著水中落去!
傅倩兒唇角的冷笑還未勾起來,頓時便僵在了臉上。下一刻,她只覺得自己的衣服一緊,也被拽入了水中!
下人們頓時亂作了一鍋粥。
淺碧看著落入水中的謝如琢,霎時又驚又怒,松開紅蕊的手,踉踉蹌蹌的跑到水邊,喊道:“小姐!”
秋風(fēng)寒涼,晨起水中的溫度更是陰冷刺骨。傅倩兒在水中還未來得及撲騰,便見謝如琢有些猙獰的神色放大在了她的面前:“傅倩兒,帶著你的孩子一起下地獄吧!”
湖中水冰冷至極,傅倩兒卻覺得自己的心比這水更涼上了幾分!謝如琢剛才說,孩子?她怎么會知道自己懷了孩子!傅倩兒的確是懷了身孕,可是,府醫(yī)卻說,這孩子胎像不穩(wěn),有滑胎之兆,所以她才處心積慮的隱瞞著??墒牵x如琢怎么會知道呢!
一時之間,她只覺得頭腦空白,連掙扎也忘記了。而謝如琢,也在這時候放開了她的手。冰涼的水貼上她的肌膚,將原本有些好起來的傷口又再次沖擊的疼痛起來。劇痛之下,謝如琢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,終至不見。
而傅倩兒,也在此時反應(yīng)了過來,卻被嗆了數(shù)口水,語氣微弱的掙扎:“救命......”
西湖亭邊的吵鬧聲,最先驚動的,乃是紫竹院的老夫人季氏。
聽得孫女兒落水的消息,她頓時放下手中的茶盞,匆匆的向著西湖亭趕去。
傅倩兒靠湖邊近,早被撈上來,送去了自己的院落。而謝如琢卻剛被攙上來,她的傷口早在水中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崩裂開來,月白色的外套上除了淋淋的水,便是觸目驚心的大灘紅色血跡。
老夫人來得時候,正見她一臉蒼白的被嬤嬤背在身上,要背回聽風(fēng)院。
老夫人幾步向前,急聲吩咐道:“那么遠(yuǎn)的距離,琢兒受得了么,快送紫竹院去!”說著,又急急的問道:“可請了府醫(yī)了?將他一并請到我院子里去!”
不過片刻,謝如琢便被安置好,匆匆趕來的喬氏見到屋內(nèi)一片的兵荒馬亂,頓時心頭一緊。她來的路上已經(jīng)大概聽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,此刻一見老夫人滿臉的怒氣,當(dāng)先也顧不得別的,請了安,又看向一旁跪著的淺碧和紅蕊,沉聲道:“淺碧,到底是怎么回事?四小姐好好的,怎么會落水的!”
淺碧剛跟老夫人敘述了一遍原委,此時聽得喬氏發(fā)問,又重新說了一遍,末了又道:“奴婢遠(yuǎn)遠(yuǎn)的看不真切,恍惚間傅姨娘拿腳絆了小姐一下,然后兩人就雙雙落水了?!?/p>
喬氏還沒說話,就聽的老夫人道:“這就是你掌家之道?我不過問家事,那是對你的信任!可現(xiàn)在呢,一個小小的妾侍就敢造反,對主子下手了!”
聞言,喬氏只陪著笑道:“娘別生氣,這事兒我定然查個明白,給琢兒一個公道?!彼仓乐x如琢脾氣爆,那傅倩兒也是個蹬鼻子上臉的,如今兩個人鬧成這樣,怕是兩邊都有錯。不是一個是姑娘,一個卻是小妾,喬氏還是拿捏的了輕重的。
老夫人看了她一眼,道:“不用了,這事兒我已經(jīng)處置了,那傅倩兒著實過分!雖說她落水是自己咎由自取,可是我謝家也不是無情無義。先將她禁足,等她醒了之后,派人送她去祠堂關(guān)著吧!”
謝家子嗣并不算多,謝如琢又是個沒娘的,加上早年大師的預(yù)言,老夫人一向?qū)λ龕圩o(hù)有加。雖說這兩年謝如琢有些不像話,可她到底是一個孩子,老夫人表面斥責(zé),內(nèi)心里還是偏向著這個嫡孫女兒的。
聽了老夫人的決斷,喬氏道:“還是娘公道。”
說著,又扶著她坐下,道:“琢兒這里我來照應(yīng)著吧,待會永安那個皮猴兒肯定該過來纏磨您了?!?/p>
提到謝淮霖,老夫人的臉色才好了一些,應(yīng)了一聲,道:“琢兒那你去看著吧,待會大夫出來了,你過來知會我一聲。”
送走了老夫人,喬氏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頭,道:“起來吧,還不去里面照顧著你家小姐?”
紅蕊和淺碧忙忙的應(yīng)了,道了謝,便進(jìn)了里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