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柏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。
他像是被兜臉潑了盆冷水,原本兇兇的氣焰被澆得煙都不剩。
他脖子一縮,大字都不敢哼一聲。
眾人愕然于瀾若君身上的氣勢。
就是團長都沒有這么大的威壓,難不成這女人是靈玄境?
若真是靈玄境,他們還真是請不起。
但若是她真愿意幫助他們,那這一趟的任務絕對手到擒來??!
眾人看向瀾若君的目光熱切起來,原本的懷疑輕蔑一掃而空。
把什么叫翻臉比翻書還快,詮釋的淋漓盡致!
齊柏月快步走到瀾若君面前:“這位姑娘,你這一身血氣容易引來野獸,不如先在我們這里修整一下。”
說罷,她還怕瀾若君誤會似的,連忙賠笑地補上一句:“我們不會強人所難,只是碰上了也算是緣分?!?/p>
瀾若君抬眼瞟了齊柏月一眼。
她剛才還恨不得跟自己打一架,不過轉頭就變了臉。
倒是個能屈能伸的,比她哥哥機靈多了。
齊博誠也一臉熱切的看著她:“是啊,遇見既緣分!何況姑娘來此,想來也是有事。我們在這里常年行走,對地形等極為熟悉,說不定能幫你一把?!?/p>
齊博誠說到最后,語氣懇切至極。
就差直接開口求瀾若君留下來跟他們同行了!
齊柏月訝然的看著齊博誠的反應,跟活見鬼了一樣。
她老爹在邱瑞國可算是有頭有臉,就是當今王爺見他都要給幾分薄面。
竟然會對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如此殷切!
這放以前,就是殺了她都不信!
瀾若君沒有開口,只是轉頭看向了林子深處。
周圍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。
眾人屏息凝神,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,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。
就在他們等到快絕望的時候,這才見瀾若君扭頭看向齊博誠,淡淡道:“有勞了?!?/p>
眾人先是一怔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隨即心下掀起一怔狂喜。
她這是答應了!
齊博誠心中一松,齊柏月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氣。
好像她不答應會是他們巨大的損失一樣。
若是她知道,以后瀾若君會救他們一命,怕是跪下來都要求她留下來!
齊柏月立刻帶著瀾若君去洗漱。
齊柏金卻神情古怪的走到了齊博誠的身邊:“爹,那些狼真的都是被匕首刺中要害而死,并沒有玄力使用的痕跡……”
這些可都是灰智狼!
怎么會跟殺豬一樣,一下一個這么輕松就被刺死了呢?
“爹,你說她是不是還有同伙啊,故意制造出這種詭異的死法就是為了欺騙我們?”齊柏金壓低了聲音,神秘兮兮地道。
說著,他還轉頭向四下環(huán)視了一圈。
“你懂什么!”齊博誠白了他一眼。
那目光,活脫脫地像是在看傻子。
“她的強大絕不是你我能想到的。你小子給我好生伺候,再做出之前那種沖撞舉動,我可饒不了你!”
齊柏金摸摸鼻子。
他怎么感覺自家老爹忽然亢奮起來了?
齊博誠望向瀾若君離開的方向,心潮激動澎湃。
沒有一點玄力,卻能身形鬼魅,強大的讓人心生畏懼。
就算她不是傳說中的人,也一定跟他們有關系!
瀾若君洗漱過后換了齊柏月的衣裳,又找她要了面紗。
薄紗遮掩住難看的傷疤,只留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。
她一出帳篷,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。
若非見過她那猙獰的面容,光看這身姿、這眼睛,只當是位傾城美人!
瀾若君對那些向她投來的灼熱目光視若無睹,直接到了齊博誠的帳篷。
齊博誠正和齊柏金說話。
一看到她,連忙都站了起來:“姑娘住的可還習慣?”
瀾若君點了點頭:“多謝齊團長關照,我想要一張深林的地形圖不知方便與否?”
“你要地形圖做什么,你知道地形圖多貴嗎?”齊柏金聞言立刻不滿。
齊博誠一巴掌糊在他腦袋上:“你滾出去!”
這個糊涂東西!
別說是地形圖了,就算瀾若君現(xiàn)在要他,齊博誠肯定都毫不猶豫地洗白送上!
齊博誠利索的拿出了地圖,恭敬的遞到了瀾若君的面前:“這是最新的地圖,姑娘過目?!?/p>
瀾若君打開地圖看了幾眼,心中有了打算:“可否幫我準備幾把飛刀和繩子?”
齊柏金一愣。
到了真玄境玄力可以凝聚成一些實體,這繩子和飛刀也是可以凝聚出來的。
要是力量更為強大,甚至可以不需要這些東西!
而且修習玄器者,根本不會再用常人的東西,而是用神兵。
她果然身法身法特殊!
齊柏金像是想到了什么,看著她瞪大了眼,忍不住開口:“你不會真沒有玄力吧?”
齊博誠咬牙,抬腳直接將他踹了出去。
同時,還吩咐人準備瀾若君需要的東西。
他這都生了些什么玩意!
第二天眾人準備好了要出發(fā),瀾若君看了看手中的繩子和五把飛刀點了點頭。
齊柏月好奇的看著她:“你要這些做什么?”
瀾若君并不說話,只是收好東西,這才看向齊博誠:“多謝齊團長相助,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,自當回報?!?/p>
說著不等眾人反應,一展身形瞬間消失在林子深處。
眾人驚愕的張大了嘴,只覺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。
他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:“這一下子就沒影了?”
“這速度也太逆天了吧?!?/p>
“這一定就是靈玄境的速度了,簡直厲害?!?/p>
眾人議論紛紛,齊柏金皺眉:“爹你就讓她這么走了?”
“落個人情也算賺到了,走吧?!饼R博誠說著招呼眾人上路。
他們剛走,幾個身影便如鬼魅般地從身后的林子里閃了出來:“這批人行進的方向看起來跟咱們目的相同?!?/p>
“不過一群低級國的賤民,也敢肖想神獸,真是可笑?!奔饫穆曇魸M是不屑。
“即便是賤民,危機關頭也能要人命,還是先除掉的好?!绷硪粋€聲音陰測測的響起。
幾個人對視了一眼,桀桀一笑,飛身追了上去。
瀾若君循著地圖來到一片峭壁之前,低頭看了下去,萬丈深淵,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。
但是在那料峭的石壁之上,一株暗紅色的針葉形小草正在風中瑟瑟。
就是它!
瀾若君心中一喜,立刻將繩子一頭綁在崖邊的一塊巨石上面,另一頭綁在腰上,攀巖一般緩緩的往下走。
“呼——”
一陣狂風突起,直沖著她吹了過來。
她心中一緊,立刻握緊了繩子。
但她身形瘦弱,這風力巨大,吹得她腳下一個趔趄,竟如無根浮萍一般,一下子被蕩到了半空中。
她的面色一白,看著身子在狂風中扭了兩下,直直的朝著崖壁撞了上去。
這要是撞上了,不死也得斷骨頭。
瀾若君目光陡寒,整個身子在半空中猛然一扭,眼看著要落下,飛快的伸腳穩(wěn)穩(wěn)的踩在了崖壁上。
巨大的沖力襲來,她雙腳吃疼的額頭冷汗涔涔,強忍著疼痛深吸了兩口氣,這才緩和了下來,小心的朝著那梭羅草挪了過去。
刀鋒在梭羅草的兩邊的峭壁上鑿了兩下。
瀾若君伸手猛地一拽,暗紅色的梭羅草就拔了出來。
瀾若君松了口氣,立刻將梭羅草塞進了懷里,一點一點的往回爬。
眼看著就要上去了,忽聽一陣腳步聲自遠而近。
有人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