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宮月的這間浴室還沒裝修好,雖然可以應急放水,但排水系統(tǒng)遲遲沒能安排上。
再加上這浴室為了保暖特意做的封閉設計,很大程度上增大了水壓。
喜聞樂見的一幕出現(xiàn)。
猝不及防之下,兩個妹子沒有一點防備便乎在了林果喻身上。
林果喻終于明白什么叫做上頭有人了。
巴適得很。
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躲過兩女的第一波爆發(fā),不然當場死給你看。
林果喻借著自己的巴掌扭過頭就想跳窗??墒覂?nèi)昏暗,他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這窗戶開在了原本三樓的位置。
天要亡我!
北宮月尖叫一聲,沖回浴室關(guān)掉水龍頭。
白文竹瞪了林果喻一眼,跟進去把門帶上。
裝修簡陋的浴室里。
北宮月無助的躺在浴缸里,黑色褪去銀白發(fā)絲草草地雜亂著,漂亮的瓜子臉微微晃著,雙瞳圓睜,手臂垂在浴缸沿上,長腿散落,孤寂蕭瑟生無可戀。
完了,我也被污染了。
雖然精靈沒有什么被看到身子就要嫁給那人的傳統(tǒng),可這擱誰都不能接受。
就好比打龍坑團,雙方放完技能想要撤。
可大龍掐點來了個擊飛,對面CD也好了,正好拿下大龍,順勢還拔了你一塔。
要多難受有多難受。
白文竹撲進去抱住閨蜜,“月月別怕。大不了給他噶干凈送進軍營里?!?/p>
北宮月不說話,靜靜的貼著冷冷的浴缸。
一時間腦海中無數(shù)念頭流轉(zhuǎn)。
“遠路應悲春晼晚,殘宵猶得夢依稀?!?/p>
這是林果喻在網(wǎng)站上發(fā)表的一段文字。
她堂堂公國的皇女被攆出封地顛沛流離,身邊沒有一個值得相信的部下。
凄涼如厚紗一般籠罩在她的心頭,把她的心捏的死死的。
雖然一路上有不少富商接濟,但那只是富商在奇貨可居的心理下,有棗沒棗打三竿子。
不會真正盡心盡力鞍前馬后。
從她連一個裝修的錢都拿不出來就能看出一二。
真正有權(quán)有勢的勛貴根本不會搭理這個在逃公主。
那些富商也只有當半霜精靈女王駕崩、親王篡權(quán)才會想起她來,到時候打包賣給真正的野心家,倒手賺個差價。
北宮月眼神恍惚,好像又看到了那片雪山。
正在一點點融化。
母皇,你還好嗎?
親王是不是還天天給您添堵。
祖山的圣泉是不是還在干涸?
···
“豬豬,你說,我要是死了會有人難過么。”北宮月喃喃道。
此言一處,蒼涼難渡的破敗沙啞在北宮月的嬌軀。
就像一只,被獵人圍獵逃到崖上深深看著谷底的驕傲麒麟。
“月月,你別犯傻,不就是個男人,犯不上這么傷心,宰了就行?!卑孜闹駠铝艘宦?,心疼的抱緊閨蜜。
“我沒那么傻,只是這件事也怪不得他,是我忘了水龍頭,讓他走吧?!北睂m月擦干身子,換好衣服。
雙手手心一對,銀色的紋路在手背上一閃,渾身水汽蒸發(fā)。
“月月你這一手好厲害,”白文竹沉浸于北宮月的奧術(shù),立馬又反應過來,“怎么能輕易的放了他?!?/p>
北宮月已經(jīng)推開門,呆在門口。
“這個小賊說不定已經(jīng)跑了,咱們把他抓回來,最起碼也得送進豬圈···”
白文竹撞在北宮月的背上,從一旁探出頭,“月月,怎么了。”
林果喻已經(jīng)把水排空,床上的東西和地上的垃圾處理的干干凈凈,邊邊角角在裝修時設計的不到位的地方,也被他在短時間調(diào)整舒適。
乍眼看過去,跟之前的房間完全是兩個世界。
就像大學生寫英語作文和衡中的卷王寫作文一樣。立意上都沒跑題,但一個潦草語句不通順,另一個段落錯落有致、語句協(xié)調(diào)、字跡工整,怎么看怎么舒服。
北宮月有些觸動。
林果喻此時正想扒開北宮月的衣柜幫她進行衣物整理,聽到動靜尷尬的回頭。
“那什么,我絕對沒想偷···不是我絕對沒把垃圾倒里···”
白文竹拎著林果喻的衣領(lǐng)把他慣在床上,拔都拔不出來。
靠,這虎妞手勁真大。
“行了,豬豬,讓他走吧?!?/p>
剛剛林果喻在兩人尷尬時甘愿自縛,北宮月知道這個小子不是個猥瑣的人。
“月月,他可是。”白文竹踩在林果喻的背上,捏著拳頭想給猥瑣男一雞致命。
“讓他走吧,”北宮月捶捶自己的胳膊,裹在翡翠長裙里的身子顫顫巍巍。
怎么這個時候,病又犯了。
真讓我走?
為啥這么相信我?
是因為境遇窘迫到了極點?
還是我腹中的書卷氣征服了她?
總不能是因為我硬氣吧。
林果喻摸不到頭腦。
人就是這樣,真正到手了還患得患失。沒得到的時候舔得比誰都歡。
林果喻決定試探一下。
“即今洛城花落日,正是冰畔冰開時?!?/p>
北宮月背影一僵,剪不斷的離愁刺進秀鼻,一瞬間心酸占據(jù)心房。
5號城市在灰燼紀元被稱作洛城,現(xiàn)在正是夏花開的時候。而北邊的冰川在這時也迎來了夏季,開始融化。
這句嫖來的詩太過應景。
一只由南下游子心中思鄉(xiāng)悲痛做成的箭契合到她的心里的空缺。
猛地爆發(fā)。
當下北宮月心里翻江倒海,嘴里沒有滋味。
久久佇立。
成了,果然是拜服于我的詩才,林果喻心里得意。
正想著請求寬限時間。
“會寫詩是吧,文采好是吧,我現(xiàn)在頂多給你一個月的時間,不然你全家都得過來給我裝修?!?/p>
哐!
林果喻抱著本書苦著臉再次站在走廊上,揉了揉臉。
血虧。
你說我騷情個什么勁兒啊。
算了,任務要緊。
岑路那群狗.日的那么能吃,再不找個肥羊綁架一手,老子都快揭不開鍋了。
他剛邁開腿,眼角瞟到一群綠光。
甚是陰森可怖。
打眼一瞧,原來是一群嘴角咧到耳根子的少爺,淚水從嘴角滑落聚在地板上成了一個水坑。
“兄弟,老板娘潤不潤啊?!?/p>
“快講講,上次我也裝作新來的進去過,連面都沒見著。”
“兄弟,聽說老板娘是個森林精靈,不知道愛不愛草。”
“···”
挺刑,這群兄臺都這么可銬啊。
林果喻沒忘記自己的目的,臉上露出一副張漢臉迎上去,“咳咳,我見到老板娘了?!?/p>
“兄弟不行別吹硬?!?/p>
“別理他,快說說,說說?!?/p>
一個少爺看到林果喻摩擦中的拇指和食指,會意道。
“來,2個金葉子。詳細講講、越細老子給的越多。”
“我出五個,不過你只能跟我一個人說。”
“···”
少爺們最高出到了10個金葉子。
嘖,真有錢。
就當林果喻伸出手想著不撈白不撈,老子都吃這么大虧了白嫖一筆不過分的時候。
一只折扇扇在段子手伸向金葉子的蹄子上。
林果喻順著折扇看過去,一個臉色慘白、氣息虛浮、眼窩凹陷的浪蕩公子。
浪蕩好啊,這樣的一般都是肥羊。
“哥,您也想聽,現(xiàn)在最高炒到10個金葉子了?!?/p>
蕭炎旁邊的保鏢足有兩米高,身子躬下來提醒,“這是蕭城主的公子?!?/p>
這特么又是哪來的小卡了米。
不過看到周圍那些少爺們都噤聲不語,林果喻擺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“原來是蕭公子啊,這樣,您給2枚金葉子意思意思就行?!?/p>
蕭炎折扇一甩,“你跟我要錢?我爹可是副城主?!?/p>
“那一枚金葉子?”
“張叔,動手?!?/p>
“別別別,我免費說給您聽,”林果喻暗罵晦氣,怎么會有想白嫖的人存在。
蕭炎手中折扇指向剛才出10個金葉子的少爺,“你把錢給我,他給你講細節(jié)?!?/p>
“張叔,讓這小子老老實實把故事講了,這群垃圾把錢交了。哪個敢跑打斷腿?!?/p>
最后推了一把段子手,“去,伺候好了給你一枚金葉子也不是不行?!?/p>
保鏢死死盯著周邊路人,頭也不回道,“少爺大氣?!?/p>
!?
納尼?
林果喻的笑容消失轉(zhuǎn)移到蕭炎臉上。
這特么的,不僅要白嫖我故事,還想讓我免費打工?
肥羊竟是我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