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一這才看清,那道身影來自一位三十來歲的漢子。
只見那位漢子蹲下腳步,伸手撥開掛在灌木上的殘枝,另一只手掏出,竟從里面取出一株藥草。
這藥草是被幾根已經腐朽的殘枝遮擋的嚴嚴實實,且這株草藥外形似是枯木,一般人根本很難察覺,竟是被這漢子給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看這漢子小心翼翼,以及愉悅的樣子,方一也能知道這株藥草定然也是不菲。
“嘖嘖嘖,竟是二品藥草,風生根!”
大漢的動作很快便吸引了周圍其他尋藥之人,一位眼尖的修武者更是直接叫出了這株藥草的名字。
風生根,二品藥草,對于修煉身法武者有很大裨益,算得上是搶手貨。
“真是見鬼了,我剛從那邊過來,怎么就就沒看見?”
另外一位武者痛心疾首,這風生根,坊市價可是不低,換成靈石,起碼三個月都不用愁了。
雖說眼饞這株藥草,但看這大漢孔武有力的模樣,且剛才行動如風的氣勢,境界應該不低,一時間也沒人敢動歪心思。
聽見周圍議論,漢子收回了笑意,暗罵自己的大意,不該如此動作,警惕的掃視一眼四周,將風生根收入囊中。
“連我的東西你都敢偷,我看你是嫌命長了吧?”
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,只見一位二十多歲的男子氣勢沖沖的朝著大漢大聲怒叫。
大漢茫然的轉了轉頭,確定男子是在對自己說話后,眉頭皺起,怒道:“我什么時候偷過你的東西?你莫在這滿嘴胡話!”
男子冷冷一笑,指著大漢胸口趾高氣昂的說道:“剛才我可清楚看見你將它藏在胸前,還想抵賴?”
圍觀眾人一陣恍然,原來這男子竟是看中這風生根。
只不過與這漢子相比,無論身形還是氣勢,男子明顯都要弱上幾分,他怎么敢有覬覦之心。
一時間,這些上山尋藥之人也都起了興趣,停下了手中動作,駐足原地,觀看著這里的一舉一動。
“這風生根可是我剛才親手所摘,你說我偷,那你有什么證據?”
大漢也是混跡武者多年之人,豈能不明白面前之人心思。向前一步,身體微震,渾身肌肉一緊,整個身體膨脹少許,就連脖頸上的青筋也是清晰可見,很明顯,大漢想是以此來震懾面前這位男子,讓他知難而退。
煉武境九品。
感受著大漢的有力的架勢,許多武者一眼猜測出了他的境界,想要看下去的興趣更濃。
看著猶如一座小山的大漢,這男子不僅未有絲毫畏懼,反而態(tài)度更加囂張,一臉不屑的說道:“證據?我父親可是李家客卿,我說的話就是證據,你說你親手采摘,這里又有他人看見?”
眾人這才心中了然,難怪他敢如此,原來背靠李家,而且父親還是地位不低的客卿身份。
說著話時,男子一邊掃視四周,那些原本看熱鬧之人紛紛開始手中動作,皆是對此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。
先不說他這層身份真假,就算是假的,他們也不想來趟這渾水,而若是真的,要是得罪了客卿之子,那可無異于得罪李家。
只能說,怪這漢子運氣不濟,竟能碰到三大家族之人上山。
“你看,沒有人…”
“我看到了!”
一道信誓旦旦的聲音響起,周圍之人詫異的尋著聲音看去,竟發(fā)現(xiàn)只是出自一位少年之口。
“你說什么?”
男子怒目圓睜,用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道:“給你再說一次機會,告訴你,我爹可是李家…!”
“我說我,剛才親眼看見!”
未等這男子將話說話,方一便是搶先回道,他不理解,明明這人做著如匪之事,怎么還能一臉天經地義的模樣?
看著方一,男子頓時怒火燃起,感覺自己身份受到到挑釁。
要知道,憑借著自己這層身份的關系,在外想要什么,對方都是乖乖雙手奉上,從未有人是敢多言。
“去,去,去,你這小子可別亂說話,這哪里是我親手所摘,明明是我從地下?lián)烊。恢沁@位少爺遺下,還好少爺找了回來?!?/p>
就在男子準備開口之時,前一刻還聲勢凜然,想要威懾對方的大漢卻是風格突變,直接擋在了方一前面,從懷里掏出了那株風生根,恭敬的遞于這位男子。
哪料,這男子根本視而不見,而是直接將其推開,目光直視方一,惡狠狠道:“你可知亂說話,很容易被人割了舌尖?”
“一個毛頭小子罷了,無需和他介意,這風生根便當作賠禮之物吧!”
大漢也不生氣,再次向前想將這風生根交給這男子,大漢一眼也能看出方一實力不如這男子,若是打了起來,皮肉之苦是輕,丟了性命那可是真不值。
“賠禮?既然賠禮又怎么能用我的東西,你說是不是?”
男子一副不饒人的模樣,很顯然,今天是不打算放過方一了。
大漢心里也是叫苦不迭,若是知道他是李家之人,自己萬不會與他爭取,現(xiàn)在好了,退也不是,進也不是。
“誰要賠禮了?”
就在氣氛逐漸變得劍拔弩張之時,又是一道聲音傳來,正是從側崖而下云輕夢。
在她手里還有一株碧青色的藥草,葉片一分為七,且片片通瑩剔透,正是七星草。
看見云輕夢,男子的眼睛立馬變得直了起來,想不到自己難得上山一次竟能碰到如此一絕色之女,尤其是那襲緊身俠衣,更是透著風骨柔情,無不沖擊著男子心神。
“這不是聽風館的云輕夢么?”
有人一眼認出了云輕夢,在邯陽城,云輕夢的名聲可不低,資質卓絕,面姿絕艷,力壓群女,曾是邯陽城內所有武者的心儀之女。
只是可惜,此女性子卻是猛烈,曾有不少家族子弟因為對其生有垂涎之心被她一頓暴打,據說還有一位因為動作猥瑣,直接被她廢了第三條腿,現(xiàn)在都還沒痊愈。
所以,最后那些對其戀慕之人也便漸漸淡了心思,如此一女,可不是隨便誰都能駕馭的。
然而,看這男子滿眼迷離的樣子,顯然是未聽過云輕夢的名聲。
“在下白原,家父乃是李家客卿,白墨!”
男子故作一副有禮姿態(tài),心中得意不已,區(qū)區(qū)一介修武館之人,在知道自己的身份難道還不投懷送抱,畢竟能夠抱上李家大腿,一飛沖天,還不指日可待?
“白原?”
云輕夢眼珠微轉,疑道:“這李家年輕一輩基本都被我給錘了個遍,怎么沒見過你這號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