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媽沉默著,坐在她對面的母親也沉默了,而面對這個問題,母親則是思考了片刻,她說道:“也許張姐并沒有遭到感染?!?/p>
魏安此刻,已經(jīng)把腦子里曾經(jīng)研究過的電影畫面全部重新回顧了一遍,他把有關(guān)于“感染者”一類的知識都?xì)w納整理。
魏安思索片刻,這些網(wǎng)絡(luò)的資料似乎并沒有提及感染者擁有理智一說,所以他斟酌著,慢慢回答道:“難道張姐真的沒有被感染嗎?”
就在兩人思考間,門外的敲門聲逐漸響亮,急促,似乎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想要進(jìn)屋。
魏安和母親兩人四目對視,心里出現(xiàn)了極其復(fù)雜的感覺,他們想的越多,心里就越緊張,但想著張姐平時對她們的好,他們還是猶豫了一下。
魏安覺得,在遭遇危險時,所有的情意都是虛假的,但最終,他心里還是做出了決定。
魏安緩緩起身,他將手槍藏在褲腰帶處,隨后輕手輕腳地走到門旁,由于門前堆放了許多家具,也是為了防止門外的感染者忽然破門而入。
大概用了十多秒的時間,魏安才將柜子移開,期間他似乎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件很奇怪的事。
他移動柜子時,隱約柜子好像輕了不少,不知是不是錯覺。
門外細(xì)微的敲門聲還在繼續(xù),顯然有些虛弱,就在魏安將所有東西全部搬開,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細(xì)微的交談聲。
“可能她們不在家...”
“我們抓緊回家吧...”
“嗯...”
也就在這時。
“咚!咚!咚!”
魏安輕輕敲了敲門,從屋內(nèi)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,隨后,魏安輕輕對著家門的縫隙說道:
“張姐...”“是你嗎?”
門外的張姐明顯被魏安的聲音驚到了,她的神色微微有些激動,隨后緊緊湊著門,輕輕朝著屋內(nèi)說道:“是...是...小安...是我...”
魏安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,他唯一沉默,然后又說道:“你們沒有遭到襲擊嗎?”
“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?!?/p>
“整棟樓的人就像是發(fā)了瘋一樣到處咬人,我本來想著要離開,但整個小區(qū)的空地上好像都站滿了人,他們變得好可怕。”
張姐說這話時,聲音感覺都在顫抖。
整棟大樓里面,顯得十分寂靜,已經(jīng)察覺不到任何活動的人影,只能從黑暗里隱約聽到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音。
魏安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,母親點了點頭,他這才輕輕轉(zhuǎn)動門把手。
門開了。
張姐的頭發(fā)凌亂,衣服上不知沾了什么東西,像是泥土,臉上是泥土和灰塵的混雜物,看上去有些令人作嘔。
魏安看著面前的一幕多少有些奇怪,但他還是保持著謹(jǐn)慎,右手停止在褲腰帶上,似乎隨時準(zhǔn)備開槍射殺突然出現(xiàn)的怪物。
他仔細(xì)看了一下張姐的模樣,似乎在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,她身邊跟著一個小男孩,那個男孩魏安認(rèn)識,是圓圓!
但他發(fā)現(xiàn),圓圓的精神狀態(tài)似乎并不是很好,就像是隨時都會倒下。
見到兩人并沒有出現(xiàn)發(fā)生感染的痕跡,魏安趕忙將張姐攙扶進(jìn)屋子,而身后的圓圓似乎有些害怕,但還是跟著媽媽一起進(jìn)了魏安的家。
幾人進(jìn)了屋子,魏安迅速環(huán)顧屋子外的四周,直到確認(rèn)走廊外沒有感染者的行蹤,這才關(guān)上了屋子的門。
回到房間之后,魏安重新把家具推移到門前。
雖然他們與張姐平時關(guān)系較好,但魏安還是決定要先確保對方?jīng)]有遭到感染,況且自己的母親受了傷,若是對方受到感染,成為感染者,那他們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。
房子不大,但足夠容納幾人,手槍藏在他的身后,冰冷的槍械貼靠在他的后背,隱隱讓他發(fā)寒。
魏安對槍械了解的并不多,但讓他扣動保險發(fā)射子彈還是沒問題的。
房間內(nèi),魏媽因為傷勢原因無法走動,而魏安則準(zhǔn)備了一些吃的,其中有臺風(fēng)到臨之前母親為他煮的白粥,張姐在一旁幫著他,圓圓則坐在床邊。
這間屋子里的人,無論是心跳還是呼吸都異常加快了幾分。
廚房…
魏安盛了碗粥遞給張姐,并疑惑道:
“整棟樓都已經(jīng)淪陷了嗎?”
“我們本來在休息,可屋外突然發(fā)出有東西撞擊門的聲音,我和圓圓都很害怕,我們本以為是哪家鄰居養(yǎng)的寵物出來亂跑,可當(dāng)我準(zhǔn)備開門的時候,居然聽到門外有人慘叫的聲音,這個聲音聽得我很害怕。
門外好像擠滿了人,這些人在門外到處亂跑,見人就咬,還有…
還有臨海市的上空,你們看到了嗎?臨海市上空的閃電,好像打破了什么東西,我和圓圓險些被那些玻璃砸到。
之后,天上就開始下雨,還刮起了臺風(fēng),臺風(fēng)把我們家門窗都吹倒了,滿地都是玻璃碎片…
我們無處可去,圓圓也生病了,家里沒有藥,我們就在等,等外面那些瘋子都走了,我和圓圓才敢出來…”
張姐說這些時,身體都在顫抖,而魏安則遞給對方一杯熱水,并走出房間,幾分鐘之后,他拿出幾盒藥遞給張姐,并說道:“這些是我們僅存的藥,你看看,有哪些是可以用的?!?/p>
張姐微微一怔,然后說道:“謝謝。”
魏媽一邊輕撫著圓圓一邊笑著說道:“張姐,你太客氣了?!?/p>
圓圓此時的情況并不是很好,因為溫度的原因,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發(fā)抖,也許是受涼的緣故,魏安從房間里拿出來幾條被子然后給了張姐,再將被子蓋在圓圓身上。
整個房間里都極為安靜,所有人都不敢發(fā)出聲音,生怕招惹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。
“對了,張阿姨?!?/p>
魏安收拾好之后,也拿著一張被子裹著自己瘦小的身體,然后坐在母親旁邊,望著張姐問道:“你們家里還有吃的嗎?”
魏安一下子想起來,家里好像沒有什么吃的了,看著張姐,他心里微微提高了一些期待,甚至隱含著激動的表情,畢竟家里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食物了,而這棟樓似乎也無法出去,倘若張姐家里還有一些吃的,那他們還能撐過一段時間。
魏安也不在意樓道里那些感染者,畢竟他身上有槍,他怕什么,要是遇到感染者,直接對準(zhǔn)對方腦袋砰砰兩槍,他早就想體驗一下這把槍的威力了。
張姐想著魏安的話,默默的回想著,“好像有一些,但外面都是怪物,想要出去很危險的,還是暫時先待在這里吧?!?/p>
魏安明白張姐的意思,但他卻并不在意,他從褲腰帶處緩緩拿出身后的那把手槍,又開始擦拭著手槍,笑著說道:“阿姨你放心,我有這個。”
正在喝水的張姐忽然眼神古怪地看著魏安:“你們怎么會…”
隨后,魏安看到,母親有些責(zé)怪地盯著他。
“那個…張阿姨,你們好好待在這里,食物的問題,就交給我吧?!?/p>
魏安并沒有多做解釋,他說到這些時,顯得非常嚴(yán)肅。
“小安,你一定要注意安全?!?/p>
母親的聲音輕柔,似乎極其虛弱,“外面怪物很多,實在不行媽媽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母親說著,欲準(zhǔn)備起身,魏安有些意外,隨即讓母親好好坐在沙發(fā)上,并說道:“媽,你放心,我會活著回來的?!?/p>
“張阿姨,這里就交給你了,我很快回來。”
魏安起身,他特地拿了幾件短袖纏繞在手臂上,盡可能將身體全部暴露在外的皮膚全部遮擋,直到把全身包裹的像個粽子一樣,魏安才徹底罷休,要不是家里資源有限,他恨不得穿著一套鎧甲出去。
魏安準(zhǔn)備好一切之后,他的脖子,雙手臂部位幾乎都纏繞了衣服,他握緊了槍,面無表情,但不知為何,他的胸口像是燃起了一團(tuán)烈火,他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利用槍口發(fā)射而出的子彈射擊在那些怪物的腦袋上。
安靜的屋子里出現(xiàn)家具移動的摩擦聲音,煩躁感在所有人的內(nèi)心涌上心頭,直到屋子門前的東西全部都被搬走,魏安內(nèi)心的慌張情緒還沒有消失,緊隨其后的是極大的恐慌。
魏安的手緊緊握在門把手上,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將頭轉(zhuǎn)了回去,看著母親和張姐。
門開了。
魏安從一個黑暗踏進(jìn)另一個黑暗。
關(guān)門的聲音并不是很大,他的身影從黑暗里大踏步走過,期間他輕手輕腳地走動著,生怕發(fā)出一點聲音,張姐家的樓層在七樓,距離魏安家相差兩個樓層,這也就意味著魏安需要進(jìn)入陰暗的樓層然后輕手輕腳地走上去,但他依稀記得,那些發(fā)了瘋的怪物似乎就是從樓層出去的,但緊接著他又想起,張阿姨想要來到他們家,就必須得穿過兩個樓層,這也就意味著,樓層沒有怪物?
魏安忍不住嘆了口氣,他握緊手槍,隨時都準(zhǔn)備立刻射擊。
穿過黑暗的樓層走道,魏安來到樓道處,這里環(huán)境陰森可怖,顯然失去了生氣,空氣中隱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也許是被嚇到了,但魏安還是強忍著內(nèi)心的恐懼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,魏安在樓道處停下腳步,入目所及的是一片昏暗,他抬起頭,望向前方,每走一步,都在猶豫。
這里陰暗的連月光都照射不到這里,樓道的燈光似乎也已經(jīng)壞了,但魏安可不愿意樓道的燈光亮起,周圍一個人都沒有,整片區(qū)域就像是凝固著的一幅畫,靜止不動。
當(dāng)魏安來到六樓的時候,從樓道的另一側(cè)似乎傳來一陣古怪而輕微的聲音,這個聲音有些怪異,就像是一種啃食骨頭的聲音,而且不止一個聲音,好像樓道里到處都是這樣的聲音。
魏安突然感到一陣害怕,明明在內(nèi)心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過去查看,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去看一下。
來到六樓的樓層,內(nèi)心的恐懼促使著他躲在樓道處的墻角,他僵硬地站在原地,躲在陰暗的角落,時不時還要留意身后的黑暗里隨時出現(xiàn)的怪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