岐黃府都。
陳平一身頎長的袍子出現(xiàn)在某棟別墅前,與周圍格格不入。
“吱拉……”
別墅大門被打開。
一中年婦女從門里走出,看見陳平驚訝出聲。
“少爺,少爺您回來了……”
她回神,迅速扭頭沖屋里嚷嚷:“夫人,少爺回來了,少爺回來了!”
“啪嘰……”屋里瞬時傳來玻璃制品的碎裂聲。
同一時間,一道倩麗的身影從屋里奔了出來,看到陳平,急促的步子猛然停住,一把擁住他。
來人聲音微顫,夾帶著難以抑制的抽噎聲,手無力捶打陳平。
“平兒,平兒,你回來了……你……終于回來了……這三年你都去哪了,怎么連個信都沒,你知道我……”
來人正是陳平的母親,劉蕓。
自家兒子三年前不告而別,一點音訊都沒有。
劉蕓這三年不知哭了多少場,每天都祈禱自家兒子平安歸來。
陳平的視線停留在劉蕓通紅的眼睛上,心頭驀然一軟,開口輕喚了一聲:“媽……”
“好好好……你平安回來就好,快跟我進來!”
劉蕓拉扯著陳平,著急忙慌往屋里進。
拐彎就瞧見冷著臉的陳濟生,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。
旁邊還站著他的表哥陳閑,亦如離開前一樣,只是裹了一身干練的工作裝。
陳濟生看也不看陳平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怒吼道:“你小子還知道回來,不聲不響消失三年,連個口信都不留,瞧瞧你現(xiàn)在什么樣子,一身道袍,不知道的,還以為你去修道了!”
“確實去修道了!”陳平頂著父親怒火,誠懇地道了一聲。
陳濟生瞬間暴跳如雷,像被點了的炮仗,怒目圓瞪著陳平。
“修道?!修個頭,那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,怎么可能會修成仙人!你個臭小子正事不做,天天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,簡直就是給我老陳家丟人!”
他話落,臉色憋得漲紅,整個身體向后倒去,粗喘著氣。
旁邊陳閑看了看陳平,急忙站出來。
“陳叔,你消消氣,阿平只是鬧脾氣,好在現(xiàn)在安全回來,其他的慢慢來,您別急!”
或許是勸說起了作用,陳濟生臉色漸漸恢復正常,只是怒意未消。
陳閑小心打量自家表弟,站出來當和事佬
“阿平,陳叔也擔心,修道這事不靠譜,你現(xiàn)在正是學習的年紀,既然回來了就該回學校好好讀書!”
陳濟生聽到這,火氣再次冒了起來,站起身,抬手指著陳平的鼻子痛罵。
“你表哥說得沒錯,你這臭小子已經(jīng)荒廢了三年的學業(yè),必須給我回去好好讀書,再敢給老子扯什么修道,把你的兩條腿給打斷!”
陳平摸了摸鼻子,頂著自家老子如炬的目光。
“行!”
他回來,本就是為了實現(xiàn)當初和秦雪妍一起上大學的約定。
家里不安排,他也要想辦法。
陳平態(tài)度意外和順,倒讓陳濟生傻了眼。
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,甚至動用強硬手段才能讓這臭小子答應。
他驟覺剛才痛罵兒子的話,有些過分,尷尬地咳了一聲。
“咳咳……趕緊把你身上那破衣服給我換了,像什么樣子!”
劉蕓瞧著,連忙當父子兩人的和事佬,笑盈盈地走了過來。
“我,我?guī)絻喝Q衣服……”
陳平被母親拉著離開了客廳。
直至看不見客廳的兩道人影,劉蕓才舒了一口氣,寬慰陳平。
“平兒,你別跟你爸爸計較,他最近遇上一些事正發(fā)愁,所以心情煩躁!”
“你消失這三年,他比誰都著急,你回來,別看著他板著一張臉,心里比誰都開心!”
陳平捕捉到話語中的信息,眉頭一蹙,追問道:“什么事?”
他剛才看父親和表哥的時候,就留意到兩人眉間的黑線,像是被瑣事纏身。
劉蕓嘆了一口氣。
“前段時間,我們家不小心搶了魏家的一筆生意,得罪了魏家,魏家的魏軍智找人把你表哥打了一頓,還托上了管理局的關(guān)系,愣是把你爸抓進去關(guān)了三天,昨天剛剛出來!”
陳平聽著這,一言不發(fā),只是眉毛微皺。
劉蕓見狀,生怕陳平?jīng)_動,匆忙補充道。
“這件事情你千萬別提,你爸這人最好面子,肯定不會給你說,還好之前沒出什么大事,你也安全回來了?!?/p>
“咱們一家人,就這樣平平安安的,至于這件事情,我們會處理,你好好去上學就行!”
陳平一言不發(fā)。
晚飯剛過,陳閑便拉著陳平出去喝酒。
三年未見,太多體己話要說,劉蕓也沒阻攔。
陳閑拿到酒杯,朝自己的肚子里猛灌,一副特別郁悶的樣子。
這段時間,陳家被魏家輪番攻擊,他忙得焦頭爛額,好不容易才有一點休息的機會!
酒水下肚,他還不忘記惦念陳平,嘴里碎碎念叨。
“阿平,我已經(jīng)托關(guān)系幫你安排重新入學了,還是以前的南都大學,你可要好好學習,被讓陳叔失望!”
陳平聽到熟悉的名字,腦海中驟然浮現(xiàn)秦雪妍的模樣。
南都大學么?
三年前,自己終于和雪妍考上了同一所學校,還沒來得及踐行承諾,就被迫出去游歷華夏山川……
“也不知道,雪妍這小丫頭,還記不記得我……”
陳平嘴里輕輕嘀咕著。
陳閑給自己灌了不少酒,暈乎乎地,意識已經(jīng)開始模糊,壓根沒聽見陳平的話。
他抬手拍了拍陳平的肩膀,隨后一把摟住。
“你知不知道?你離開的三年,陳叔和陳嬸用多少操心,要不是分心,也不至于著了魏家的道!”
陳閑情緒亢奮,抱著陳平,一個勁干嚎,發(fā)泄著自己的情緒。
“魏家那龜兒子,一肚子的壞水,就想把我們陳家給吞并,好在陳叔一直撐著!我……我想幫忙,可根本就應付不來!”
“你說說,我該怎么辦,那……那魏家我們根本就惹不起!你說說,我都,我都把生意還給他們了,他們怎么還抓住我們不放!難不成,難不成,非要把我們陳家搞垮么!”
這些天,魏家的事情,把整個陳家弄得焦頭爛額。
趁著喝醉的機會,陳閑愣是把滿肚子的苦水吐了出來。
他一個勁撕扯著嗓門。
陳平這邊耳膜都快炸了,他無奈掏了掏耳朵,抬手拍了拍陳閑的肩膀。
“沒事!”
陳閑聽到這,氣憤地扒拉掉陳平的手。
“沒事什么沒事!你是不知道,那魏家有多惡毒,但凡被盯上,沒一個能逃得了的……嗚,怎么辦,陳家會不會毀到我手里……”
陳平看著欲哭無淚的表哥,嘴角掛著一抹淺笑,隨手摸出口袋的手機,撥通了一個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