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鶯彎起唇角,點頭示意打了招呼,環(huán)視桌上的一圈人。
“久聞不如一見啊,一看夜鶯,就知道是個能做大事的。”
只見原先遲遲拖著不簽下來的客戶,挺著大腹便便的肚子,朝著她笑得討好,兩只肉手捧著酒杯敬她。
但她的身份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職員,好不容易求來這次洽談的機會,對方怎么會這么高看自己?
顯然就是林瑜生在其中周旋過,做了點什么。
夜鶯心情復(fù)雜地看了林瑜生一眼,對方一邊摟著身邊女人的腰,一邊又毫不掩飾地盯著自己。
林瑜生朝自己推過一杯幾乎要溢出去的酒杯,笑得乖,卻活生生一股笑里藏刀的意味,“姐姐,你來晚了,自罰三杯吧?!?/p>
眾人動作齊齊一停,面面相覷一眼,明明想著收斂動作,卻又忍不住偷瞧。
這漂亮的小職員到底和夜家新收的養(yǎng)子什么關(guān)系?
夜鶯垂下眸子,干脆地灌了三杯酒。
林瑜生笑,“哇,姐姐好酒量?!?/p>
“經(jīng)理比我也就小幾歲,倒也不用一直姐姐長姐姐短。”
他身旁的女人紅唇俏麗,見狀笑了句,御姐聲調(diào)撒起嬌來別有一番風(fēng)味,“姐姐有事,你又不管?!?/p>
林瑜生瞥了女人胸前一眼,有料得很,隨口就開了句玩笑,“管啊,弟弟誰都不護(hù)不住,那也肯定得管尤姐姐的事兒啊。”
眾人一時間也愣住了,看不出林瑜生到底是什么想法,只不過,落在夜鶯身上打量的目光更多了。
夜鶯吐出口氣,說不上礙眼還是什么的,她更不會亂吃前夫的醋。
但第六感來勢洶洶,時不時咯噔一下,暗示自己,林瑜生是沖自己來的。
猛地放下酒杯,玻璃碰撞在桌上發(fā)出一聲脆響,果不其然,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,連著林瑜生的笑意也深了些,盯著她的目光帶些得逞。
她伸手抽了張紙巾,擦了擦唇,朝眾人告歉,“不好意思啊,我去個衛(wèi)生間。”
沒等她的身影消失一分鐘,林瑜生也毫不客氣地抽開握在女人腰上的手,直直地盯著微敞開的門,敷衍道:“我也出去一趟?!?/p>
這個“也”字用得非常微妙。
眾人狀似不經(jīng)意般打量著林瑜生帶來的女人,有幾分同情,這人特地被帶過來,重量身價卻還不如——
看起來不怎么想搭理林瑜生的夜鶯。
另一邊。
夜鶯對著鏡子洗手,毫不意外地見到了林瑜生緊追而來的身影。
他笑,“姐姐是吃醋了?”
“怎么著,看不得前夫當(dāng)著你的面,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吧?”
夜鶯嘆了口氣,她就知道夜父決定的這件事,后續(xù)到底會帶來多少麻煩。
林瑜生從小就追著自己跑,這會兒見到自己和沈譽之訂婚,肯定更咽不下這口氣,就算不喜歡了,也恨不得拿刀子拆散他們倆。
別看他面上乖巧清朗,一肚子壞水,心眼從沒落在正道上過。
“姐姐,我剛剛都是騙那女人的,我只對你好?!?/p>
“沈譽之怎么沒來陪你?。克遣皇怯衷诿δ??姐姐——”
正當(dāng)他不斷發(fā)起攻勢,越笑越甜時,一旁傳來了皮鞋踩踏的脆音兒,一步一步有力得很。
“怎么不加班了?”男聲冷冽,伴著一聲低低的嗤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