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同門相認,我與鶯哥二人消了敵意,彼此攀談起來。
蕊兒一改先前傲慢跋扈的態(tài)度,顯得可親可近了。她挽著我的手,問道:“師叔師叔,你今年多大了?”
“二十四?!?/p>
“哼!那也大不了我?guī)讱q嘛!我今年都十五歲了!”
“是嗎?怎么個頭跟十歲姑娘似的?”
“哈!長輩笑話晚輩!沒正形!”她捏我一把。
“還好意思說,誰讓你剛才下手沒輕沒重!”我無奈笑道。
鶯哥見我們談笑自若,也松了口氣,提議下樓到公司里再談。
來到趙老板辦公室,他笑道:“怎么?同門相認了?”
我抱怨道:“老板,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同門吧?怎么不早說?”
趙老板哈哈大笑,“給你們同門之間切磋的機會,不也挺好嗎?”
鶯哥收起笑臉,正色說道:“趙先生,林師叔,事不宜遲,咱們不妨直奔主題。”
“也好,”趙老板點頭,“你們坐,先聽我說?!?/p>
四人分賓主落座,趙老板終于進入正題。
“事情要先從林辰目前手頭的這個案子說起。剛才在天臺,他已經(jīng)說了個大概,你們也聽明白了?!?/p>
鶯哥率先發(fā)問:“稍等,趙先生。您給御真門送信,是在去年冬天。但據(jù)林師叔剛才所說,這三起殺人案,發(fā)生在今年的三月。難道您未卜先知?”
趙老板擺擺手,“先聽我說完。這三起案件,老實說,明眼人都看得出,是蛻靈搞的鬼把戲,想要抓兇手,只需要把蛻靈背后的主謀找到即可。以御真門和辟邪白派的能力,你們雙方合力,料也不難。但,重要的是,這起案子,只是一個征兆?!?/p>
“征兆?”我與鶯哥齊聲發(fā)問。蕊兒似乎不太關心這些大人的話題,不知何時掏出一臺掌上游戲機玩得不亦樂乎。
“不錯!去年立秋時節(jié),C市的靈氣紊亂,似乎有人在背后搞鬼。林辰,你還記得吧?”
我點頭,“記得。立秋前后發(fā)生了幾起詭異的案子,當時我和老牛查了很久,卻一直沒有頭緒。”
“正是這樣。你們同屬靈真門,應該明白這個道理。靈氣之流轉,恰如地球氣候變化,分春夏秋冬四個階段。一般來說,冬夏兩季,靈氣活躍,靈體活動范圍大,偶有怪事發(fā)生,倒也不稀奇。但春秋二季,靈氣蟄伏,靈體向來不甚出游。但去年立秋,卻偏偏極為反常。且不說尋常靈體騷亂,就是平日里難得一見的兇靈惡靈,也一時間大為活躍!”
鶯哥沉吟一會兒,問道:“莫非背后有人攪局?”
“一開始,我們都這樣想。”趙老板嘆道,“但我派出了公司所有通靈的員工外出探查,都沒有查到什么蛛絲馬跡。這一查,就到了冬天?!?/p>
“可有收獲?”
“有!而且相當驚人!”趙老板難得板起了臉,嚴肅說道:“除了西部地區(qū)的C市,我們還發(fā)現(xiàn),中原的L市、東部沿海的N市、北方的B市,以及南方的G市,都在同一時期,出現(xiàn)了相同的靈氣異常!”
“這……”鶯哥思索一陣,“御真門雖身處南方省市,但G市離我們較遠,再加上當?shù)乇揪陀星迨酪幌档牧硪粋€門派駐守,我們井水不犯河水,也少有來往,倒確實沒聽說過這事?!?/p>
我疑惑問道:“G市也有清世一系的門派?”
鶯哥點頭,如實回答道:“是的。G市所在的省份,您二位應該明白,向來以家族抱團聞名。每一村,每一鄉(xiāng),都是同姓大族。這便讓外人很難插足。據(jù)家?guī)熃陶d,G市的清世門派,名為‘宏威’,這數(shù)百年來,已經(jīng)演變成了一個家族式的門派,門內弟子,彼此間都是親屬,術法也絕不外傳?!?/p>
我趁機問道:“可你與蕊兒也是親兄妹啊。而且你剛才說,你們師父不也姓龍嗎?”
鶯哥尷尬笑笑,“這只是偶然。家?guī)熢诔黾仪?,論輩分是我叔父。因為看我和蕊兒天賦較高,便自作主張收了我和蕊兒為徒?!?/p>
蕊兒插嘴道:“對對對!師父好不講理,強收我們做弟子。為這事,我爸媽好幾年沒理他呢!”
鶯哥繼續(xù)說道:“因此御真門內,除了我和蕊兒,還有另外四位同族的親戚外,再也沒有姓龍的弟子。而宏威門則不同,他們內部相當團結。據(jù)說當初遭受過什么迫害,因此到現(xiàn)在也非常提防外人?!?/p>
趙老板點頭,“正是這樣。事實上,在與御真門聯(lián)系之前,我首先找人拜訪了宏威門的掌門師父——洪濤。但這老頭子食古不化,一口回絕了不說,還威脅我。說是膽敢再派人去他的地頭撒野,就要不客氣?!?/p>
“呵!”我憤憤不已。
蕊兒抿嘴偷笑,“我知道這個老爺爺!前幾年,師父想整合清世一系的門派,親自去宏威門拜訪,卻被這個老爺爺罵了個狗血噴頭,好尷尬呀,哈哈!”
我催促趙老板繼續(xù)說正題。
“宏威門既然不配合,我也無計可施,只能從其他幾個城市下手。好在我手底一個員工——啊,就是剛才帶你們進來的沙礫,小五——他能力出眾,查到了端倪。”
我與鶯哥聚精會神,仔細聽趙老板講述。
“我們查到,在這五個城市,分別出現(xiàn)了一個巨大的洞口?!?/p>
“洞?”
“沒錯,但并非物理意義上的山洞。通靈者一旦開眼,便能循著線索,找到洞穴的入口。但老實說,這入口極為隱蔽,周圍也有無數(shù)奇怪的靈氣屏障,常人很難進入?!?/p>
“莫非有人在洞口施加了禁鎖咒術?”鶯哥一下反應過來。
“一開始我也這么想,但饒是我找了好幾位解鎖高手,也難以破解。哎,”趙老板嘆氣,“別說破解了,就是弄清楚那屏障到底是什么玩意兒,都辦不到?!?/p>
我皺眉,“那可如何應對?”
“最后,誤打誤撞,我們居然找到了一個能進去的人?!?/p>
“還有這種人?”我與鶯哥大吃一驚。蕊兒也終于被話題吸引,放下了游戲機。
“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。這人嘛……具體是誰暫且不提,但他當年有過一段奇遇,讓他的身體與常人不太一般。靠著這特殊的體質,再加上他與小五關系不錯,便答應替我走一遭?!?/p>
“情況如何?”
“好消息是,他保全了性命,毫發(fā)無損,回來了。壞消息嘛……他告訴我說,那個地方兇險至極。而這五個洞穴,實際上有一個統(tǒng)一的名字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趙老板抬頭看著天花板,好半天,緩緩說出了兩個字:“……鬼門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