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車。”周予晏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。
側(cè)過臉,卻見慕晚意眼神很冷,像一面再也不會融化的冰。
他胸口一悶,不知何來一道窒息的逼迫感。霎時間,氣憤之情仿若被洪水覆滅。
慕晚意神色從容,心里唾棄了他三百遍,誰能忍這臭脾氣!煩!解開安全帶,鄭重道:“這樣的事我不希望發(fā)生第二次。不然我真會以為這是你挽留的把戲?!?/p>
車門已經(jīng)關(guān)上,車子再次發(fā)動,周予晏卻突然喊住她:“慢著?!?/p>
副駕駛玻璃放下來,男人冷峻的臉沒有一點(diǎn)人情味,“離顏冰瑩遠(yuǎn)點(diǎn)?!?/p>
慕晚意眼里滲著涼意,不由得自嘲一笑。到最后,還是知三幫三啊……
她不言,車?yán)锏哪腥松裆芸炀完幊亮藥追帧?/p>
勞斯萊斯飛馳離去,將路邊的慕晚意襯得越來越小,很快消失在視線范圍。
“聽不懂人話。”周予晏扯著嘴角,腦海不受控制似的,一遍一遍閃過她最后在臉上浮現(xiàn)的笑,有點(diǎn)悲,有點(diǎn)冷。
他居然有寒心的感覺。
怎么,都去物色新男人了,慕晚意心情還不好么?
男人眼底陰暗,他撥給陸川,“幫我查一個男人?!?/p>
*
慕晚意回到家,下意識哇了一聲。
兩個搬運(yùn)員將一張兩米大床抬進(jìn)自己的房間,冉芯芯在旁邊指揮。
“你、你把床買了?”
慕晚意一眼就認(rèn)出,這就是在家具城看了好久的那張。
冉芯芯神秘兮兮,拉慕晚意到客廳一角:“記得那個柜臺姐姐吧?”
“先前一直朝我們翻白眼那位?”
冉芯芯鄭重點(diǎn)頭。
她見慕晚意肯同宋鄭然聊天,關(guān)系肯定不簡單。一人等候時,她尋思著借錢也好,分期也好,折回去將床買回來。
見鬼的是,付款時,柜臺姐姐居然沖她咧開八顆牙的標(biāo)準(zhǔn)微笑!
“這位小姐,你們真幸運(yùn)!周氏五十周年慶活動進(jìn)行中,尾號八的訂單免單哦?!?/p>
直到接了電話,店鋪送貨上門來了!冉芯芯才接受這砸在腦袋上的餡餅。
“不過……有點(diǎn)奇怪。”那位店員說“你們”很幸運(yùn),明明結(jié)賬時是冉芯芯一個人來的。
“她應(yīng)該認(rèn)得我倆,畢竟我們在那呆了挺久?!蹦酵硪庾焐险f著,心里留了個心眼。
冉芯芯索性不想了:“那今晚一起睡吧?我也好久沒睡過這個價位的床了!”
只是,冉芯芯后半夜就悔得腸子青。
床是好,特別好!就是床上的人……太不安分了。
說來也慚愧,雖說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姐妹,冉芯芯第一次睡在慕晚意旁邊。才發(fā)現(xiàn),慕晚意不僅認(rèn)床,她可能……還認(rèn)人。
救命啊,冉芯芯就沒有見過比慕晚意更喜歡在床上滾的人。
睡著的那種。
大概也不是“滾”,就是翻身,伸手,曲腿。還……
沒完沒了!
灰溜溜跑回自己房間,爬上心愛的小床,冉芯芯有了靈感:“該不會,周總是因?yàn)檫@個討厭晚晚的吧?”
這就是所謂的,夫妻床上不和?
不至于吧……冉芯芯念叨兩句“晚晚我還是愛你的”就睡死過去了。
次日晨光熹微。冉芯芯出來時,慕晚意已經(jīng)擺好早餐。
“早安吶,芯芯?!?/p>
慕晚意淺笑著,身后的落地窗映照著大片樹林,人與景渾然好風(fēng)光。
“昨晚怎么又回去睡了?”慕晚意仿佛有自知之明,“我該不會打呼嚕吧?”
冉芯芯摸摸鼻子:“那倒沒有。”
但感覺,沒比打呼嚕要好。她驚訝,“晚晚……你真不知道?”
“嗯?”
“我先確認(rèn)一下,你之前和周總,是睡一張床嗎?”
“……嗯。”慕晚意不明白,怎就提起周予晏那東西了?
冉芯芯托腮:“那他晚上會吵你嗎?”
她推測周總睡相也很差,晚晚就只能淺眠,禁錮了本可以自由舒展的身體。
否則,能和平共處就見鬼了!
慕晚意哪能猜到她的心思:“吵?吵什么?”
“我的意思是,他有沒有讓你好好睡覺?”
慕晚意一怔,臉唰地紅了。
冉芯芯后知后覺,連忙擺擺手:“我是想問,你沒對他怎么樣吧?”
慕晚意再次:“……”
“或者!他有對你怎么樣嗎?”
冉芯芯越描越黑,干脆放棄掙扎,洗臉?biāo)⒀阑貋碛檬澄锶约阂蛔臁?/p>
慕晚意自小一個人,除了結(jié)婚這三年,睡得不安穩(wěn)這件事,也影響不了誰。
只是冉芯芯真的好奇這對夫妻“床上相處之道”……字面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