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內(nèi)傳來清越的聲音,極其好聽,卻瞬間讓幾個車夫住了手,被圍毆的乞丐躺在地上,緊闔雙眼不敢動彈,只見為首的車夫上前,笑容諂媚地彎腰看著馬車的方向:“大小姐,是不是這乞丐驚擾到了你,我們馬上就把他解決了!”
邵南知兀自把玩著環(huán)佩,一聲冷笑:“張三盛,是不是平時我太縱容你了,你連分寸都要忘記?按照我朝律法,不可隨意欺壓百姓,你這是想要宣揚,本大小姐罔顧王法?”
“你好大的膽子?。 ?/p>
一句輕嗤出聲的話,威嚴鋪天蓋地而來,直接嚇得張三盛一身冷汗,他哆嗦著:“大小姐,您誤會了,奴才,奴才沒有這個意思……”
大小姐怎么跟變了個樣似的?平時他也這樣做,她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,怎么今天這么古怪?
莫非大小姐被假冒了?
張三盛滿是精光的眼里透出狐疑,抬頭試探地看去,恰好微風(fēng)掀起車簾一角,那驚才絕艷的身姿,正慵懶地倚著馬車壁撐著頭,凜然氣勢籠罩而來!
他嚇得連忙低下頭!
“都是本小姐平日太過縱容你了?!瘪R車內(nèi)那道聲音悠緩,聲音清冷:“暗衛(wèi),把他扭送知府衙門,按照我朝律法去審判,不必留情!”
暗衛(wèi)涌出來,反手把他禁錮,張三盛掙扎著瞳眸驀然睜大!
他雖然沒什么文化,卻也清楚這條律法,那是要打六十大板的!他一把老骨頭的,要是真被打了六十大板,沒死也是半死不活了!
“大小姐,大小姐我知道錯了,饒命啊大小姐——”
凄厲的慘叫聲回蕩著,街道上的百姓看著他被暗衛(wèi)拖走,又看向馬車,臉上寫滿驚愕。
這個跋扈的大小姐又在玩什么花樣?
其他車夫嚇得渾身哆嗦,也不敢再動那個乞丐了,紛紛躲遠開來。乞丐緩緩坐起,朝著馬車的方向屈膝下跪,鄭重磕頭:“多謝大小姐?!?/p>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乞丐頓了頓,音色沙?。骸疤脑健!?/p>
“棠越是吧?”邵南知語氣真誠,她緩緩開口:“今日之事,是我的下人唐突了,我代他們向你道個歉,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有些人算計你,雖說因果報應(yīng)不爽,但也需要人為,希望下次有緣見到你,你能學(xué)會還擊。”
棠越眸光深深,抬眸看著那量富麗堂皇的馬車,黝黑透亮的微芒里,微微閃爍著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車夫駕著馬車離開,他依舊呆呆地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,未曾移動分毫。
邵南知卻是在馬車內(nèi)松了口氣,她靠著馬車壁,身體放松下來,緩緩闔上雙眸。這場劫,應(yīng)該是解了。
掀開車窗簾子,看著外面熱鬧非凡的盛景,看了片刻,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未離開,邵南知皺眉抬頭看去。
茶樓的靠窗邊上,目光落在一個白玉發(fā)冠男子身上,他抬起茶盞輕抿,也正低眸看著她。
倒叫邵南知微微一愣。
他長得實在好看。
五官宛如鬼斧神工,簡直不能用俊美來形容,他側(cè)顏清冷,宛若高山的雪蓮叫人不敢靠近玷染半分,又透著金蓮的貴氣,墨發(fā)長絳,微微隨風(fēng)而起。瞳眸中的淡漠更像是萬年不化的冰雪,薄唇微抿,露出的一分凌厲卻叫人感到了十分的寒意。
雖然是在看著她,審視的目光依舊冰寒雪冷,讓人如墜冰窟。
美則美矣,但佳人未免冷了些。
邵南知心里感嘆一聲,放下簾子接著閉目養(yǎng)神。
然而茶樓那位男子,淡漠如水的眸光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,茶盞端起輕抿一口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侍衛(wèi)見狀上前:“八……公子,她是邵府的大小姐,邵南知?!?/p>
尉遲寒掀起茶蓋的手微微一頓,薄唇輕抿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