瀚海影視的工作人員目送張鶴權(quán)遠(yuǎn)去,又盯著慢飲咖啡的謝安,那張臉上神情自若,平靜如水,頓時神色復(fù)雜。
“現(xiàn)在終于沒有人吵鬧了,”謝安敲了敲桌子,“可以談?wù)劇断穆逄責(zé)馈返幕I備事項了?!?/p>
他風(fēng)輕云淡的不像是剛剛處理了一場公司的生死危機,而像是隨手拍死了只聒噪煩人的蒼蠅。
正在他準(zhǔn)備開口吩咐所有工作人員、籌備《夏洛特?zé)馈讽椖康臅r候,腰間的電話突然的響了,里面是個很有磁性的男低音。
“小謝啊,前幾日不是與我家不爭氣的兒子說好了么?怎么突然變卦反悔了啊,有什么難處與叔說便是,叔幫你想辦法!”
聲音和藹可親,像是鄰家叔叔及時的向不懂事小輩表達關(guān)心。
謝安的嘴角掠過冷笑,聲音的主人是張泉發(fā),真正的老狐貍——用披著狐貍皮的狼來形容更加貼切些。
張泉發(fā),張鶴權(quán)的父親,紅河文化的實際掌舵人,張鶴權(quán)設(shè)計前任的種種圈套,幾乎可以斷定是出自這位商海沉浮數(shù)十年的老狐貍之手。
這位老狐貍是想一口吞下瀚海影視,再整合入紅河文化,借此殺入娛樂圈,登陸股市,打造出聯(lián)合主業(yè)游樂園項目的生態(tài)圈,繼而拿著影視牌照進軍影視城,布局不可謂不宏大,野心不可謂不遠(yuǎn)大。
這才是自己要面對的真正對手,瀚海影視最大的仇敵,老辣,兇狠,更有眼光。
看來張鶴權(quán)自己搞不定,直接搬出了自己的父親來鎮(zhèn)場了。
謝安他想著,順手將手機輕輕放在會議室的紅木桌面上,在眾人愕然不解的眼神中,按下了揚聲器。
“張叔,您老身體還好吧,可不要因為這事氣壞了身體,不值當(dāng)。都怪侄兒我一時疏忽,忘了簽合同,這事很難辦??!”
“哦哦,是有點兒棘手,不過也很好解決嘛,叔再給你兩百萬,簽個合同,今兒就把股權(quán)轉(zhuǎn)到我這邊來!”
眾人的臉色都變了,許胖子更是目眥欲裂,一雙拳頭捏的“啪啪”作響,緊咬牙關(guān)一副要吃人的模樣。
“拿叔叔的錢多不好意思,侄兒實在受之有愧,不敢再麻煩您了,您老安心的歇著,就不要多為我這不爭氣的侄兒操心了。”
“啊哈哈,我就是的操心的命,也知道侄兒的難處,叔就爽快些,五百萬吧,也不能讓侄兒感到為難了?!?/p>
電話那頭似乎強行的壓抑著怒火,溫情脈脈的那張皮也遮掩不住了。
“別介別介,叔家的錢也不是路邊撿來的,侄兒拿了燙手啊!您老就安心等著,過節(jié)的時候我去拜訪您!”
電話那頭沉默良久。
“也好,也好,你來的時候我得備上桌好菜好酒。不過,侄兒,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,叔提醒你句,你往前走要看好眼下的路,可別磕著碰著,摔著!”
這一句話最后的音調(diào)陡然拔高,近乎威脅了。
“謝叔的提醒,可叔吃飯的時候也得注意些,吃多了容易把肚子撐破了!掛了,叔!”
將手機塞進兜里,謝安收起臉上掬起的笑容,眼神凝重。
真正的暴風(fēng)雨要來臨了,張泉發(fā)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按照前任記憶中的印象,老家伙會用一切手段打壓瀚海傳媒,不擇手段,直至將瀚海一口吞下!
“嗯?”
謝安從沉思中回神,發(fā)現(xiàn)所有人像是用看著怪物的眼神死死盯住了他,目瞪口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