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春三月,金陵城外已是草長鶯飛。
田埂間,人頭攢動。
數(shù)十村民正圍攏在一處水田邊,議論紛紛。
“朱少爺,今年的水稻產(chǎn)量還能翻一番?”
“哎呦!要是這樣,那咱們?nèi)謇闲】删驼娴某院炔怀盍?!?/p>
“朱少爺這水稻種子產(chǎn)量是高,就是不太好吃!”
“李老五,你哪那么多怪話!這年頭能吃飽就不錯了!再說了,飯難吃一點,但菜的味道可比從前強(qiáng)多了!多虧了朱少爺給咱們的味精!”
“對對!一切還得感謝朱少爺??!”
……
聽著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,正在插秧的朱林不禁莞爾一笑。
在這洪武九年,老百姓的訴求還真是簡單。
只要能吃飽,就萬事大吉了。
不過,對于朱林而言,僅僅是吃飽可滿足不了他的野心。
三年前,他本是帝都農(nóng)業(yè)大學(xué)的學(xué)生,卻突然穿越到了這大明初年。
靠著前世積累的知識,他苦苦鉆研了一年才弄出了雜交水稻。
終于讓整個村子解決了溫飽問題。
因此,也從一個家徒四壁的diao絲變成了遠(yuǎn)近聞名的少年英杰!
經(jīng)過兩年的不斷培育,朱林的雜交水稻也有了巨大的進(jìn)展。
不但產(chǎn)量更高,而且口感也好了不少。
今天,正是開春播種的日子,他便借機(jī)把村里人都召集了過來,推廣自己的第三代產(chǎn)品!
“朱少爺在嗎?這里有你一封家信!”
朱林正向周圍的村民演示如何防治病蟲災(zāi)害的時候,村里的小路上突然跑來一個青年。
“家信?”
聞聽此言,朱林不禁一愣。
“好像是你爹從外面?zhèn)骰貋淼模〗o您!”
青年對朱林相當(dāng)恭敬,取信之前,還特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。
朱林這才想起,自己好像還真有一位素未謀面的便宜親爹。
只不過,早在十年前,對方就因為躲避賭債逃難去了。
雖說沒什么感情,可畢竟是這具身體的親爹。
朱林心中默默嘆了口氣。
就算是報答前身給了自己穿越的機(jī)會,這爹他認(rèn)了!
接過信箋,朱林微微有些驚訝。
竹筒之中裝的居然是一絹絲綢,看來自己的便宜親爹這些年混的不錯??!
“朱少爺,信上說的什么啊?”
兩旁的村民有喜歡湊熱鬧的,見朱林微微皺眉,便忍不住問了起來。
“我爹說他要回來了!而且讓我準(zhǔn)備好繼承家產(chǎn)!”
一邊說著,朱林一邊隨意的將絲綢揣進(jìn)了懷里。
他現(xiàn)在吃喝不愁,名下更有良田百畝。
哪用得著繼承什么家產(chǎn)。
再說了,要真等這個便宜老爹回來救濟(jì),他早就餓死了!
“好了!今天就先到這,家父多年未歸,我得提前回去準(zhǔn)備一二!”
放下手里的禾苗,朱林拍打了一下.身上的塵土,朝周圍的村民拱了拱手,便朝著自家大門而去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這封已經(jīng)寄出三個月的家信卻是絕筆。
信的主人早在兩個月前便在回家的途中暴病而亡。
……
與此同時,距離村子幾里之外的鄉(xiāng)間小路上,兩個年近天命的半大老頭正前后而行。
前面一人雖身穿布衣,步履之間卻滿是王霸之氣,虎虎生風(fēng)。
后面那位不及前者,但也是一副名士風(fēng)范。
“百世??!你說這空印一事,究竟該如何處置?”
“啟稟圣上,微臣以為空印之事,承襲自蒙元,雖有方便貪腐之嫌,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!畢竟每年各布政司、府、縣向戶部呈送的錢糧收支賬目,數(shù)字必須完全相符,否則便要打回重報!若提前填報數(shù)字,萬一出現(xiàn)差錯,必將耽擱朝廷大事!而空印卻可以節(jié)省下這些時間……”
“說了多少次,在外面要叫我老爺!朕此次是微服私訪,切莫讓外人知道!”
不等那名士把話說完,便被前面之人打斷。
聽他話中之意,此人赫然便是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!
而另一個,正是與劉伯溫齊名,素有明朝‘蕭何’之稱的李善長!
此時此刻,朱元璋的臉色已經(jīng)非常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