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滄瀾的眼中頓時起了一絲變化,但是很快,那變化就化成了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。
“李晉,人家問你話呢,你不會是不敢賭吧?”
李晉頓時笑了出來,寧紅葉花容月貌,眉眼間更是有種清麗脫俗之美,哪是京城中的庸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論的。
“想不到寧小姐也是此道中人,好,我賭,不知寧小姐要拿什么做賭?”
寧紅葉目光淡淡,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。
“拿我自己?!?/p>
顧滄瀾頓時沒心沒肺的笑道?!昂煤煤?,寧小姐可都下了血本了,李晉,你拿什么當賭資?”
李晉一拍胸口道:“一萬兩?!?/p>
顧滄瀾搖頭晃腦的說道:“這可不行,人家賭上了自己,你只出錢,莫非是看不起寧小姐?”
李晉想想也是,可總不能把自己也給賭上,萬一輸了……
呸,他如何會輸,立即說道:“我要輸了,從此以后就是寧小姐的跟班雜役,還要叫她一聲師父,這下子總行了吧?!?/p>
顧滄瀾聳了聳肩,一臉笑容的轉(zhuǎn)向了寧紅葉。
“寧小姐怎么說?”
四目相對,寧紅葉不禁心頭一跳,忽然明白為何會對這雙眼睛如此熟悉了。
莫非……不,這不可能……
顧家軍中一直都有一個極為神秘的人物,此人面帶著狼頭面具,雄勇善戰(zhàn),十分受兵士的愛戴,只是,那人的身形卻要比眼前的顧滄瀾偉岸得多。
她想仔細看看,顧滄瀾已轉(zhuǎn)過了身,手舞足蹈的說道。
“寧小姐似乎不太同意呢?!?/p>
看著他清瘦頎長的身形,寧紅葉覺得自己想多了。
顧滄瀾和那人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便不想再多說廢話。
“就這么說了?!?/p>
李晉頓時面露喜色?!澳蔷蛽袢詹蝗缱踩?,就今天,咱們?nèi)f樂坊見?!?/p>
二夫人立即裝出了關(guān)切的樣子,把一個年歲不大的丫鬟叫了過來。
“秀春啊,大小姐剛回京城,不認得路,你帶著她去吧?!?/p>
顧滄瀾在一邊接口道:“免了,本侯領(lǐng)著寧小姐豈不是更方便,寧小姐,請吧?”
寧紅葉瞧了他一眼便跟著走了出去。
看著她的背影,二夫人一陣冷笑,女子進賭坊,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,就憑這一點,寧紅葉就別想嫁給別人。
她和顧滄瀾那個爛,貨還真是天造地設(shè)的一對。
寧紅葉已和顧滄瀾走出了府,路上,顧滄瀾一臉笑容的問道:“不知寧小姐有幾分把握?”
寧紅葉不想和他廢話,故作未聽到。
顧滄瀾立即拉住了她的袖子,可憐巴巴的說道:“寧小姐,你要沒把握咱們就不去了,我顧滄瀾寧愿被他們打死,也不能輸了媳婦。”
瞧著那張俊美出塵的臉,寧紅葉強壓下扁揍他一頓的心思。
“你若早有這份心,干嘛還來寧府求人?!?/p>
顧滄瀾嘿嘿一笑道:“我求的又不是別人,寧大人是我的岳丈,誰知道他還沒下朝啊。”
寧紅葉哼了一聲,毫不客氣的損道:“明明是個熊人,卻長了一張人模狗樣的臉,想顧老侯爺苦守邊關(guān),忍受苦寒,你到好,在輸了個傾家蕩產(chǎn)。”
顧滄瀾立即湊了過來。“你認識我爹?”
寧紅葉頓時面露崇敬。“顧老侯爺?shù)氖论E誰人沒聽過?”
顧滄瀾嘖了一聲,半譏半諷的說道:“再厲害又能如何,百姓喜歡不等于皇上喜歡,做人啊,還是不能太鋒芒畢露了?!?/p>
寧紅葉不由瞧向了他,卻見顧滄瀾哈哈一笑道:“就比如我,吃喝玩樂,快哉美哉,這做人嗎,就得懂得及時享樂。”
寧紅葉還以為他有什么高論,忍了幾忍還是沒忍住。
張嘴罵道: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
顧滄瀾仿佛沒聽出是罵人的話,立即笑道:“這話可真沒錯,狗嘴里要能吐出象牙,還能是狗了嗎?”
寧紅葉被他氣得柳眉倒立,索性不再搭理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