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佩忙道,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慕玖淺淺回答,“姨娘前幾日為小玖送來了藥,只可惜小玖怕苦并未喝下,這不是辜負了姨娘的一片好心嗎?”
呂佩聽聞愣了愣,隨后忙笑了笑,“小玖客氣了,你病好了便好,姨娘……”
“只是?!蹦骄链驍鄥闻?,繼續(xù)道,“那藥香似乎與平日的湯藥有所不同,姨娘可是加了些什么?”
呂佩一頓,正欲開口,鳶兒便快步走進屋內,手中持一木盒。
“小姐?!兵S兒走到慕玖身邊,將木盒放到桌案上。
慕玖點點頭,素手將蓋子打開,從中取出一白色手帕,然后緩緩將手帕打開,那帕中有一層細細的白色粉末。
慕玖抬眸看向呂佩,“姨娘,這是從你送來的湯藥的藥渣中找到的?!?/p>
呂佩看了一眼粉末,隨后掩口輕笑幾聲,“小玖怕不是以為那是毒藥?”
慕玖眉頭輕挑,未語。
呂佩笑著道,“小玖看來是誤會了,那粉末是潤嗓止咳的,并不是什么毒藥?!?/p>
呂佩看了一眼慕玖繼續(xù)道,“若你不信,大可用那粉末煮了湯來給我喝?!?/p>
鄭雅聞聲愣在原地,她竟然誤會呂佩了?
慕玖也微微一頓,隨即將粉末收起來,放到桌案上,從容道,“小玖可未說那粉末有問題?!?/p>
果然,姜還是老的辣,看來呂佩也許早就想到慕玖會懷疑湯藥,所以有所準備,并沒有簡單地直接下藥。
不過……
慕玖又從木盒內取出一瓷碗,呂佩看見瓷碗頓時臉色發(fā)白,向后退了一步。
慕玖自然注意到呂佩的樣子,她不慌不忙的將瓷碗呈給眾人看,那碗中有幾顆蜜餞。
慕玖執(zhí)起一顆蜜餞,看向呂佩,“這是和姨娘的湯藥一同送來的蜜餞?!?/p>
慕尚順著慕玖的目光,看向呂佩,他也注意到了呂佩的慌亂。
“姨娘,這蜜餞這般甜,不如你吃一個?”慕玖帶著淺淺的笑意,一步一步走向呂佩。
呂佩忙退后幾步,搖了搖頭,“不,不了?!?/p>
“姨娘為何不吃?”慕玖停下腳步,嘴角仍帶著笑意,就是這淺淺的笑容,讓呂佩心里打顫。
“我……”呂佩支支吾吾,無法回答。
“那小玖替姨娘解釋吧?!蹦骄链鬼聪蚴种械拿垧T,“這蜜餞是被人下了毒的,而這蜜餞是姨娘和湯藥一起送來的,那么這下毒之人是誰呢?”
“不,不是我!”呂佩慌亂地搖了搖頭,“我為何在蜜餞下毒?若我想毒害你,為何不直接在湯藥下毒,萬一你沒有吃蜜餞,不是功虧一簣了嗎?”
“不,我會吃的?!蹦骄翆⒚垧T放回盒內,“你也是知道的,我會吃的?!?/p>
在這府中,除了鳶兒,只有呂佩最了解她的習性。慕玖心中微微苦澀,她曾經視呂佩若生母,可如今卻落得這般,這是她的錯?
呂佩怔在原地,慕玖竟看破了她。
慕玖繼續(xù)道,“我怕苦,喝藥總要吃些蜜餞解苦?!彼聪騾闻澹霸谶@府中,除了鳶兒,只有姨娘最了解我了,不是嗎?”
慕玖生母蘇婉去世后,呂佩便親自撫養(yǎng)慕玖長大,她的習性,呂佩是非常了解的。呂佩知道她喝藥定會吃蜜餞,若她中毒,人們便會認為湯藥出了問題,卻不會想到是蜜餞,等到慕玖遇害,人們檢查湯藥并無問題,呂佩的嫌疑就可擺脫了……
呂佩聞聲自嘲般輕笑兩聲,了解?曾經她也以為她足夠了解慕玖,現(xiàn)在看來是她錯了。
慕尚見此,一時間無法接受,半晌,他看向呂佩,用低沉的聲音問道,“呂佩,當真是你下毒害小玖?”
呂佩一愣,她看著慕尚已發(fā)怒的神情,身體微微發(fā)抖,她走過去,抓住慕尚的袖口,“老……老爺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“事已至此,你還想解釋什么?”慕尚揮手躲開她,呂佩順勢跌倒在地上,“又想說是仆人出了錯?同樣的理由還想用第二遍?”
慕玖微微一頓,看來父親已經知道二皇子生辰宴上的事了。
呂佩聞聲,喃喃道,“你都知道了……”
見呂佩跌倒在地上,慕聽雪忙蹲下身攙扶呂佩,“娘……姨娘,你沒事吧?”
呂佩沒有回答,事情敗露已無回旋余地,她辛苦經營一生,竟毀于一旦。
慕尚閉上眼,輕舒一口氣,盡量平息怒氣,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最終還是發(fā)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