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搖搖晃晃地往長公主府駛?cè)?,向錦玉掀開簾子看著車窗外的熙熙攘攘,在地牢里消失的陌生感再次襲來。
她曾經(jīng)過的就是玩兒命的生活,換個世界似乎也沒什么變化。
長公主府門前立著兩尊威嚴(yán)的石獅,朱門銅環(huán),七進(jìn)府邸,其規(guī)制僅次于皇宮,乃是這景國獨一份兒,而如今,卻稍顯頹敗。
門口的侍衛(wèi)打著盹兒,見她回來了卻一副心虛后怕的樣子跪下了。
“參……參見長公主殿下!”
門房、前院后院的丫鬟仆人,分列兩行跪下行禮,都對她敬畏不已。
先帝去后,原主為了能匡扶胞弟,殺了一批又一批的仇敵,早兩年的時候,身上的血腥氣就沒消散過,難免會令人恐懼。
奶娘李劉氏熱淚盈眶,拉著她連連說道:“長公主殿下,您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?!?/p>
她的丈夫劉管家和兩個兒子在一邊亦是感動非常。
換了個芯子的向錦玉頗有些不適應(yīng)的抽回手,“奶娘,先讓我沐浴。”
“對對對,瞧奴婢這記性?!崩顒⑹蠋装巡亮搜蹨I,連忙吩咐下去。
躺在足足丈寬的拔步床上,向錦玉輕舒一口氣,想著接下來的打算。
頂著這樣的身份,她想擺脫現(xiàn)在的局面也擺脫不了,所以遙城是一定要去的。
但在這之前,要先把帝都這邊擺平了。
向錦玉因為不是原主,對這些都看得淡,但別人并不愿意與她和諧共處。
按照昨天趙蝶說的時間,府上下人早起灑掃準(zhǔn)備待客。
向錦玉打著哈欠坐在前廳,李劉氏催她再用些早膳,她卻因為起太早什么也吃不下。
就這樣等了半個時辰,四月的太陽升上了高空,有些熱。
所有人面面相覷,李劉氏一家更是坐不住了。
“那舒怡郡主根本沒把長公主放在眼里!”
李劉氏的小兒子劉峰今年才十八,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,滿臉憤怒。
向錦玉擺手打斷他,對一邊緘默不語的劉管家吩咐道:“你去郡主府瞧瞧,問她為何耽擱。”
“還能因為什么,肯定是她……”
“小峰閉嘴,長公主自有她的打算?!毕啾容^之下,劉家大兒子劉川更沉穩(wěn)些。
管家去了又回來,滿臉憤怒。
“據(jù)說忠勇伯老母生病,舒怡郡主要去侍疾,但奴才打聽過了,他府上今日都沒有進(jìn)去一個大夫!”
何況就算要侍疾,大可派人來告知一聲。
所以嘛,別人明擺著要給她一點顏色看。
誰不知道現(xiàn)在的長公主就是拔了牙的老虎,部下撤職的撤職,叛變的叛變,哪有什么威信可言?
所有人不禁滿心凄涼,曾經(jīng)他們出門都要高人一等的局面不復(fù)存在了。
他們?nèi)伎粗衔坏拈L公主,等著她的反應(yīng)。
向錦玉打了個哈欠,“既然這樣,咱們就回去睡覺吧?!?/p>
等舒怡郡主自覺找回了女兒被羞辱的面子后,日上中天了才帶著人來長公主府。
原本以為能看見那不可一世的丫頭憤怒的樣子,誰知等著她的卻是一扇緊閉的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