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……誰要你來替我看了?!?/p>
黃大娘說到一半,又怕其他人是認為自己心虛,連忙再補上一句:“我在這外頭,從來沒有欠別人的份兒。冤有頭債有主,今兒個,就是要你負責了!”
接觸到她視線中的暗示,翠花也低著腦袋道:“對……對啊,在哪吃出來的毛病,就該哪負責……”
聲音越說越小。
“就是??!大伙兒看看,吃出毛病來了,還不肯退錢,絕對是奸商啊!”
柳欣鳶合著可算看出來了,她這一遭,就是擺明了要坑上自己一把。
“既然黃大娘說,是在我這里吃出的毛病,那為何還能如此舒暢地說完這么一大串話?”
這一提問,可算將所有人的注意力,給重新拉了回來。
是啊,要是換做他們,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,哪里還有功夫計較這些。
黃大娘除了最開始那模樣,現(xiàn)在不管怎么看,都是臉色紅潤得很。
哪里真像個中毒之人呢?
不乏便有人提出疑問了:“方才你們注意到?jīng)]有?黃大娘自打拉過翠花來作證之后,那可謂是肚子不疼了,說話也不喘了。”
“瞧你這講的,不知道的,還以為翠花是什么靈丹妙藥。要我說啊,真就指不定,是那黃大娘故意來訛呢?!?/p>
“俺也覺得對?!?/p>
“……”
四周紛紛雜雜的交談聲,瞬間讓黃大娘紅了臉。
可只要一想到,自己裝都裝了,索性做戲做個全套,立馬挑了塊還算干凈的地方,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捂著肚子叫道:“哎喲喂,平時農(nóng)活做得多了,哎……這一點痛,都算不得什么……現(xiàn)在說完了,就是疼……疼啊?!?/p>
她這樣說,確實也有一定的道理。
作為農(nóng)戶小家,誰每日干點兒什么施肥喂食,不磕磕碰碰到某些地方。
他們又不如那些高官貴族這么嬌貴,那要是受傷了,先隨便解決一下,以免耽誤農(nóng)活。
等農(nóng)活結束了,再視傷口決定擦不擦點什么藥。
能不去醫(yī)館,就不去醫(yī)館。
誰有這么錢來折騰呢?
見她如此,柳欣鳶也不想再留給對方任何面子了。
“我柳欣鳶行得正坐得端,要是真是因為吃了我賣的菜,才有這樣的毛病,不用其他人說,我也絕對會給予一定的賠償。黃大娘既然如此難受,不如,先叫這位老先生先看看?”
方才那位老者,總算開口:“剛剛是這位黃大娘,先不讓老夫診治的。現(xiàn)在又讓老夫來,豈不是太沒面子?!?/p>
“對對對?!秉S大娘癱在地上回道:“這也不知道,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人,萬一是個庸醫(yī),把我治壞就不好了?!?/p>
真算是老天都在想盡辦法,幫她的忙。
不管如何打量,面前這位老者,就是沒見過呀。
她孫大娘在這條街上四十幾年,不說能將來來往往的人,都記了個遍。
起碼印象,還是能有一個的。
這老者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蹦出來的,要是壞了自己的事,豈不是得不償失了?
想到這,她又補上一句:“哎喲喂……真沒想到,柳家這個,為了擺脫嫌疑,還真是不折手斷啊?!?/p>
乍一聽,還叫人實在摸不明白,她這是什么意思。
可在心里頭好好琢磨琢磨,就能知曉,黃大娘不就是在說,柳欣鳶為了擺脫這件事,特意找了個人出來,想要把責任從自己身上推走唄。
連這樣的東西,都要推在其他人身上,可想而知,要是他們吃了菜,出了什么問題,更會被如何了。
“老夫還是頭一回看到,有人如此編排的?!?/p>
老者搖了搖腦袋,怎么也沒想到,自己最開始為了幫忙的那幾句,居然成了對方用來拿捏的把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