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曉質(zhì)問道:
“那這香味是怎么回事?”
“這個香料名為百和香,是我從京城帶來的,在栗山縣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用,可是在京城,用這種香的人隨處可見?!?/p>
林曉自然不會輕易被這個答案說服。
林震山的死有太多古怪了。
霍青山微微一笑道:
“或許,你知道我是誰之后會選擇暫且相信我?!?/p>
霍青山小心從懷里掏出一塊赤金打造鑲嵌各色寶石的令牌放到一邊。
林曉輕輕望去,上面有“清河長公主府”還有“霍青山”幾個大字,另外還有幾行小字。
“我的母親是當(dāng)今圣上的親姐姐清河長公主?!?/p>
這個身份聽起來賊牛的樣子。
霍青山見林曉不說話,又道:
“我若是想要一條人命,不至于這樣大費周章。”
霍青山這個說法很合理,在古代這種沒有網(wǎng)絡(luò)輿情監(jiān)控的大背景下,長公主的兒子想要了結(jié)一條人命實在太簡單了。
但是前提是,他的確是長公主兒子。
林曉小心拿過那塊金牌。
純金一立方厘米約有19克重,這“金”牌分量倒是貨真價實。
林曉又看一眼,金牌花紋精致繁雜,制作工藝高超,上面的小字則是宮廷敕造等字樣。
“沒人膽敢假造這個,這是殺頭的死罪。”
霍青山的聲音又響起,帶著點笑意。
其實林曉心內(nèi)已經(jīng)信了五分了。
剩下的五分不信,是林曉有些難以相信她竟然遇到了一個來頭如此不小的人。
會不會過段時間又出來幾個皇子王爺什么的?
她心里甚至還在想,是不是每個穿越者在穿梭時空的時候都帶了buff,注定要在異世界發(fā)生一段傳奇故事?
林曉最終還是慢慢把刀放下,略帶歉意地說道:
“得罪了?!?/p>
不過她放開霍青山并不是因為這塊分量十足的金牌,而是因為以霍青山的身手,他要是想對自己不利,反擊是輕而易舉的事。
西郊的持刀壯漢尚且不能把他如何,何況是拿著這么一把小刀的女流之輩。
林曉把金牌還給霍青山:
“我只是想知道我父親的死亡真相?!?/p>
霍青山轉(zhuǎn)過身來接過金牌放好:
“我也想知道?!?/p>
他頓一頓,又道:
“就在昨天,我剛剛查到你父親很可能跟一件宮闈密辛有關(guān),就派人去請你的父親,卻只發(fā)現(xiàn)了你父親的尸首?!?/p>
“宮闈密辛?”
林曉驚訝,林震山怎么會跟宮闈密辛扯上關(guān)系?
“我派人調(diào)查過了,你父親從前在皇宮任職。十八年前先帝的惠太妃難產(chǎn)去世,同年他告老還鄉(xiāng)回到了這兒。恰巧,你的父親本是栗山縣秀林鎮(zhèn)人,和惠太妃是同鄉(xiāng)?!?/p>
霍青山簡單解釋一遍。
“這些事有什么很大的聯(lián)系嗎?我父親只是一個小仵作。難產(chǎn)而死的太妃,應(yīng)該輪不到他來驗尸?!?/p>
林曉提出質(zhì)疑,霍青山則道:
“秀林鎮(zhèn)多姓林和王的人,你父親年歲和惠太妃也相當(dāng),又是同鄉(xiāng),我想或許你父親會認識惠太妃?!?/p>
“我只查到了這么一點眉目,正想問問你父親,沒想到就發(fā)生了這樣的事?!?/p>
霍青山誠懇地看著林曉,問道:
“他可有跟你提起過跟惠太妃有關(guān)的事?”
林曉搖頭:
“父親從未跟我提起過在京城的事。”
十八年前,林曉也才差不多兩歲。
“而且我不明白,太妃難產(chǎn)而死,就算她的難產(chǎn)有蹊蹺,也應(yīng)該在宮里查御醫(yī)、查宮女太監(jiān),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來到這兒,查她的同鄉(xiāng)?”
林曉微微譏笑,霍青山這是有意隱瞞她什么。
霍青山見林曉如此,輕嘆一聲道:
“惠太妃的難產(chǎn)當(dāng)時看來是沒有什么問題,可她死后,她的貼身宮女太監(jiān)全都以殉葬為由上吊而亡。”
“而給她接生的御醫(yī)被褫奪官位貶為平民后人間蒸發(fā)了?!?/p>
“這夠蹊蹺嗎?”
林曉垂眸,貼身宮人全部自盡、御醫(yī)人間蒸發(fā)。
是有古怪。
“若非如此,我也不會千里迢迢地到栗山縣尋找蛛絲馬跡?!?/p>
林曉看向林震山的尸首,想起林父嘴里沒有溶解干凈的鶴頂紅。
霍青山說那是宮內(nèi)秘藥。
或許林震山的死當(dāng)真和宮廷有關(guān)。
“林仵作,你知道,活人會撒謊,但死人永遠不會?!?/p>
霍青山這是提醒她給林震山驗尸。
林曉把工具箱打開,讓義莊老頭打水。
她把林父的衣服脫下,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府?dāng)⌒愿共颗蛎洝?/p>
而從林父的死亡時間來看,他的尸僵好像軟化得快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