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見到姚女官,鄭惜搶先道:“姚女官,快傳太醫(yī)吧,沈墨叢將照月姐姐打傷了!”
一句話,說得姚女官臉色一變,看清靠在鄭惜懷中臉色蒼白的裴照月流血不止,她瞬間鐵青著臉。
林姑姑慌忙讓人趕緊去傳太醫(yī),順道命人將照月抬回房中。
轉(zhuǎn)回頭的瞬間,她又氣又急,真是沒想到,不過片刻,沈墨叢竟然給她鬧出這樣的事情來!
姚女官的眼神冷冽,她可不像林姑姑那么好說話,只是冷聲道:“沈小姐,這件事可大可小,還請你跟我走一趟,把事情交代清楚。”
“去就去,誰怕誰!”沈墨叢毫無畏懼的大步走了出去!
身后,蘇媛的臉上露出了無聲的笑,這個蠢人,上了那么多次當(dāng),還是一次次的不記教訓(xùn),這一次,就讓她好好長長教訓(xùn)吧!
房中,鄭惜扶著裴照月,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,不住的安撫:“你別怕,太醫(yī)很快就來了!”
不過半盞茶的功夫,林姑姑便引著一位太醫(yī)進(jìn)門:“這是太醫(yī)院的杜太醫(yī)?!?/p>
“杜太醫(yī),你快看看姐姐的傷!”鄭惜忙道。
眼前的杜沛笙看上去年紀(jì)并不大,不茍言笑的樣子,卻是給人一種沉穩(wěn)可靠的感覺。
“請扶姑娘趴下,我看看傷在何處。”他沉聲吩咐道。
鄭惜與林姑姑趕緊扶照月趴好,杜沛笙動作輕緩的撥開她后腦上方被血污粘在一塊兒的發(fā)絲,看到了傷口。
他立刻取了工具來給她擦拭清理傷口,濃濃的血腥味在房中氤氳開來,鄭惜只覺得無比惡心,再看看自己衣裙上的血漬,她只覺得眼前陣陣發(fā)暈!
腳下一個踉蹌,身子軟軟一倒!
還好林姑姑眼疾手快,趕緊扶住了她。
杜沛笙只是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,便道:“她見不得也聞不得,帶她出去罷。”
林姑姑也沒辦法,只能帶著鄭惜離開了房間……
見人都出去了,杜沛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姑娘真是好氣魄。”
照月臉色依舊有些蒼白,她睜開眼,看了一眼杜沛笙:“謝謝夸贊?!?/p>
杜沛笙笑了,這一笑,那雙桃花眼瞇成了一道縫,倒是多了幾分稚氣。
“雖然傷處并不算嚴(yán)重,但是一個姑娘家,從頭到尾吭都不吭一聲,著實難得?!?/p>
照月閉上眼,答得隨意:“哭出來便能止住疼痛?若是不能,哭了又有何用?”
杜沛笙被她的話噎得反倒是無言以對,一瞬間倒是對裴照月有了不一樣的看法。
哭,那是因為有人聽著,有人心疼,可若是無人在意,那便只能是自取其辱。
不過,再怎么樣,這些也不是自己該操心的。
清理了傷口,上了藥,仔細(xì)包扎好,杜沛笙道:“這幾日我會按時過來給你換藥,你這傷記得不要沾水……”
杜沛笙正叮囑著,卻見照月淺淺睡去,即便睡夢中,眉頭也微微皺起。
他無奈搖頭,便收了東西離開了。
外頭涼亭處,涼風(fēng)習(xí)習(xí),鄭惜換了身衣服之后便坐在這里頭,吹著涼風(fēng),心頭的那股惡心才算是壓了下去。
忽然,蘇媛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,將她嚇了一跳!
鄭惜慌慌張張的四下看了看,發(fā)現(xiàn)周圍的確沒人,這才稍稍放心了些。
可蘇媛的臉色卻是不太好:“你這會兒不在里面守著裴照月,躲這兒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鄭惜囁嚅著,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。
蘇媛眼底露出幾分嫌惡,但卻掩飾了過去:“行了行了,別的我不想知道,你給我盯好了裴照月,最好能夠好好‘照顧照顧’她!”
她刻意加重了“照顧”二字,鄭惜一臉菜色:“你還想做什么?”
蘇媛有些惋惜道:“其實這次我是真的沒想到,沈墨叢竟然給了我一個這么好的機(jī)會,不過這本該是一箭雙雕的好機(jī)會,只可惜被裴照月逃過一劫,好在現(xiàn)在能除掉沈墨叢,倒也算不錯?!?/p>
“這能行嗎?”鄭惜還是有些擔(dān)心,“沈家不會坐視不理的……”
“蠢貨!”蘇媛白了她一眼,“你當(dāng)真以為這么點小事就能要了沈墨叢的命?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讓她失去這次選秀的機(jī)會便足夠了,只要沈家的人將她領(lǐng)走,其他的,我都管不著?!?/p>
鄭惜想了想,倒也是。
她們?nèi)羰钦娴某闪嘶叔?,那沈墨叢也就不足為患了?/p>
“所以,你現(xiàn)在的任務(wù)就是盯好了裴照月,別讓我們的計劃落空,明白嗎?”
鄭惜點點頭,雖然一臉的不情愿,但還是回房去了。
一進(jìn)屋里,那股血腥味倒是散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藥味。
見裴照月還在沉沉睡著,她也沒有上前打擾,光是遠(yuǎn)遠(yuǎn)看著那臉上的蒼白,便知道她這會兒指不定多痛苦。
鄭惜的心中自我安慰著:裴照月,你別怪我狠心,是你自己偏要招惹蘇媛,要怪,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!
“皇上駕到!”
鄭惜怔愣了一下,隨后便被這一聲傳喚便驚出了一身冷汗,但隨后又想起嚴(yán)嵐湘,覺得這或許是個好機(jī)會!
轉(zhuǎn)頭便見到了一身湛藍(lán)的秦錚,硬挺的劍眉下,銳利深邃的眼眸宛若一潭深淵,清澈,卻無根無底,雋秀挺直的鼻梁勾勒出一張線條分明的臉頰。
這就是她未來的夫君……
想到這里,鄭惜的臉不由得紅了,跪下行禮:“叩見皇上!”
“她現(xiàn)在如何?”秦錚開口問道。
“姐姐她睡過去了,太醫(yī)說了,沒什么大礙?!?/p>
“行了,你先下去。”秦錚一揮手,便示意鄭惜出去。
原本還想在他面前表現(xiàn)表現(xiàn),卻不想竟然就這么被攆出去,一時間,她有些反應(yīng)不過來。
倒是李全很有眼力勁兒的對她笑道:“鄭姑娘,請吧?!?/p>
鄭惜一步三回頭,但終究只能順從的走了出去,一到門外,就見外頭不少人都爭相往里頭瞧,很顯然,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在里頭的事了。
回過頭,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,鄭惜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……
房中,原本沉沉睡著的照月感覺到一股凌厲焦灼的視線落在臉上,她警覺的睜開眼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