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裴照月突然而來的發(fā)狠,蘇媛驚得一臉駭然!
照月松開了手,往后退了一步,拉開兩人間的距離,語帶嘲諷:“其實(shí)我與孫雅君之間無冤無仇,她突然出手害我便已然是有違常理,你當(dāng)真以為旁人都看不出來?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!”蘇媛臉上變顏?zhàn)兩€是強(qiáng)撐著,“她害你或許是嫉妒,又或許是你什么時候得罪了她,誰知道她是怎么想的!”
“我本不想把事情挑明了,但你偏要不識好歹,那今日挑明了說罷?!闭赵掠挠牡?,“旁人也就算了,可皇上是個聰明人,你猜他為何不許人再往下追究?”
瞬間反應(yīng)過來的蘇媛臉色變得煞白!
皇上他……知道了!
一想到這個可能性,她便雙膝一軟,差點(diǎn)摔倒: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“是犧牲一個無足輕重的孫雅君,還是犧牲那個幕后之人,這其中的權(quán)衡利弊,我懂,你懂,皇上自然更懂!”
見蘇媛已經(jīng)被嚇得冒冷汗,照月淡淡留下了一句話――
“你還是好自為之吧。”
語畢,她轉(zhuǎn)身離開。
而蘇媛則是扶住欄桿才堪堪站穩(wěn)了身形……
照月剛走出去沒多遠(yuǎn),就見林姑姑身邊的宮女彩兒尋了過來:“裴姑娘,原來你在這兒呢!”
照月神色早已恢復(fù)如常:“林姑姑找我有事?”
“林姑姑說,沈姑娘在茶室等著姑娘呢!”
照月心中嘆了口氣,就知道沈墨叢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。
她對彩兒淺淺一笑:“你去回林姑姑的話,說我這就過去,且讓她放心吧?!?/p>
“是?!?/p>
照月進(jìn)了茶室,就見里頭空空蕩蕩,唯有沈墨叢依舊端坐在內(nèi)。
見照月來了,她將剛剛煮好的茶遞了過去:“嘗嘗?!?/p>
照月與她對坐,嘗了嘗,放下杯子:“沈姑娘的技藝已經(jīng)爐火純青了,看來并不需要人單獨(dú)指導(dǎo),既是如此,請恕我先行告退?!?/p>
“裴照月!”沈墨叢叫住了她,眼神終于是冷了下來,“你當(dāng)真是絲毫都不愿領(lǐng)我的情嗎?”
聽到她這話,照月倒是不急著走了,她重又坐好,才緩緩開口:“入宮之前祖母便告訴我,‘切莫掐尖斗狠,寧愿悶些,出頭鳥是做不得’?!?/p>
“我原先的想法同你一樣,不惹事,不出頭,便可明哲保身。”沈墨叢眼神里透出一絲悲涼,“可鳶兒的事情發(fā)生之后,我便明白了一個道理,活在這世上,不是你不招惹別人就能夠安生,很多時候,事情會主動找上門,等那個時候再反擊,那就晚了?!?/p>
沈墨叢的話沒錯,這個道理照月也明白,可是,她并不喜歡被人利用的感覺。
“照月,我并非要你出頭,我沈墨叢也不是什么貪生怕死之輩,我只是覺得,聯(lián)合你我之力對付蘇媛,這對你我都有益,你分明已經(jīng)聽到了,她都已經(jīng)在你身邊安插了人,甚至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對你下手了,難道你真的就想坐以待斃?”
照月別有深意的搖了搖頭,嘆息:“其實(shí)你又比她好到哪里去呢?”
沈墨叢一愣: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
“鄭惜是蘇媛的人,你一早就知道,可是你卻什么都不說,甚至帶我去親眼目睹、親耳聽著,這也不過是你的手段,讓我下決心跟你結(jié)盟,不是嗎?”
沈墨叢臉色露出一絲被人看穿的羞愧,不自在的低下了頭,再抬頭時,眼神卻是一片清明:“我承認(rèn),我的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,我并非想要騙你什么,我只是覺得,這是一個好機(jī)會讓你認(rèn)清現(xiàn)實(shí),若是你因為這個不高興的話,我可以向你賠罪?!?/p>
見她眼神真切,照月倒是也沒有繼續(xù)為難她的意思。
照月俯身在沈墨叢的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片刻之后,外頭的人就聽到了茶室里傳來的爭執(zhí)聲,還沒等人鬧明白,只聽得噼里啪啦一陣聲響,茶室里的茶盞、桌椅都被沈墨叢給掀翻了!
“裴照月!你有什么可清高的!你給我等著瞧,我不會放過你的!”吼出這句話,沈墨叢突然摔門沖了出來。
門外圍觀的人被嚇了一跳,紛紛避開沈墨叢銳利的目光,假裝什么都沒聽到也沒看到。
沈墨叢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些人,轉(zhuǎn)頭便回了房,關(guān)門聲震天!
眾人不由得竊竊私語――
“這沈家小姐果真是厲害啊!”
“看來傳言不假啊,裴小姐不會有事吧?”
“誰曉得,看樣子恐怕是好不了!”
“……”
就在他們疑惑猜測之時,照月從茶室走了出來,雖然整理過,但是發(fā)絲還是散亂,裙角也被撕碎了,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!
自入宮以來,裴照月在人前都是溫婉嫻靜的模樣,還從未有過如此狼狽之態(tài),所有人都驚得不敢出聲。
“照月!”鄭惜撥開人群沖了進(jìn)來,一臉驚駭?shù)姆鲎×怂?,“你怎么樣?怎么會弄成這樣!”
照月推開鄭惜的手,雙拳捏得緊緊的,一雙鳳眸死死盯著沈墨叢的房門!
她一言不發(fā),徑直回了房,也是“砰”的一聲甩上了門!
鄭惜一臉莫名,下意識看了一眼角落處的蘇媛。
蘇媛遞了個眼神,讓鄭惜趕緊過去看看。
鄭惜推開房門,走進(jìn)去的時候,就見照月已經(jīng)換了一身衣裳,披散著發(fā)絲坐在鏡前。
“姐姐,到底發(fā)生何事了?”鄭惜上前,小心翼翼問道。
照月回過神來,抓起木梳梳理頭發(fā),悶悶道:“沒什么?!?/p>
看見鄭惜露出來的一節(jié)手腕上明顯的淤青,她驚訝:“姐姐,沈墨叢對你動手了?!”
照月看了一眼手腕,氣得將木梳狠狠砸在妝臺上:“她就是個瘋子!一言不合就摔東西打人!簡直無法無天!”
鄭惜拿過梳子,動作輕柔的替照月梳理發(fā)絲,邊道:“我早說過了,那沈墨叢就是個野蠻人,仗著自己會些拳腳功夫,沒少欺負(fù)人,姐姐你好心去教她,她卻這般無理取鬧,真不是玩意兒!”
說到這里,鄭惜忽然話鋒一轉(zhuǎn):“不過,姐姐是跟她說了什么,惹得她又發(fā)了瘋?”